37. 牙印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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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不是飞蛾,她只是安静的月。

    她仰起头,瞳孔中清晰倒映出顾执的身影,他居高临下俯视着程拾一,手指却极为用力捏紧蜡烛,“相反”。

    “等凌疏白找到你,之后与他接触,把你们之间的谈话举动,所作的任何事情,完完整整告诉我”。

    程拾一脸色淡然,她素来安静,如今也只是沉默一会,疑惑问“大人是想让我监视凌大人?”。

    “不算是”,顾执唔一声,他嘴角勾起一个好看弧度,敛眸挡住眼里暗意,

    他只是想抢占先机。

    “凌疏白抢了我许多东西”,顾执微微俯身,左手忽然搭在程拾一颈侧,手指下是有力跳动的血管,他的手太凉,冰得程拾一下意识皱起了眉头。

    顾执的声音很轻,他紧紧盯着程拾一双眸,隐隐透露着委屈和恨意,“我什么都没有,只有你留给我一串铃铛”。

    “我只想给所有人一点小小的惩罚”。

    “嗯”,程拾一很平静嗯一声,也没说信或不信,只是把他的手从自己脖子上撕下来,放进手掌里暖着。

    左手传来源源不断的热量让顾执稍稍楞了楞,他沉默半响,忽而举起蜡烛,在程拾一不解的目光下,笑着把烛火吹灭。

    黑暗,张牙舞爪向两人袭来。

    这次,程拾一才是真正听不见任何声响,她只觉得脖子一凉,尖锐的痛意从脖子传向四肢,再收集回大                                                脑,顾执咬了她。

    如果此时有人站在窗外,就能非常清晰看清床榻上纠缠的两个人,女子身后发丝披散在榻上,表情很平静甚至算得上温和,一下没一下轻柔抚摸着男子的后背。

    压着她的男子一身锦衣,明明凶狠叼着别人的脖颈,却如同受伤咽呜的小兽,寻到一处令人心安的区域,“凌疏白抢了我那么多,我只抢他一次,不过分”。

    “大人,别把牙咬疼了”,程拾一有些担心。

    顾执松开口,口腔满是铁锈般的腥味,他只觉得浑身血液都被点燃一般,温暖舒适,他轻哼一声,没有回话。

    “有点不想放手了”。

    ***

    程拾一又从窗户翻了出去,林峰刚好路过,差点被她一脚揣上,手上的药碗差点打翻,他惊魂未定摸了摸受惊的心脏,看着程拾一远去背影,骂骂咧咧。

    这程姑娘,好好的大门不走,怎么总爱翻窗户。

    像个采花贼。

    推开门,他家主子坐在床榻上,发丝凌乱,衣衫不整,绮丽的五官染上绯红,嘴角还有一抹可疑的红,像是凝固的血迹。

    得,这位更像被采了的花。

    “主子,你这是同程姑娘打了一架?”林峰打趣道。

    顾执左手袖子挽了上去,露出缠了三圈的木珠,他低着头,一下没一下扯着,绳索受到拉力,又弹回皮肤,发出啪啪声响,“胡说八道,我看你又想扫马舍了”。

    林峰看着他白皙的皮肤被弹成一片通红,脸一下皱起来,他匆匆忙忙上前拦住顾执手,“诶哟主子,好端端的你拉它干嘛,这不痛得很呐”。

    他把药碗放在桌上,“快趁热喝了,热着喝不苦”。

    林峰视线移到顾执手上的木串,顾执向来不爱在手上戴任何物件,他只觉累赘,想了想,林峰又问“主子,您这手上的木珠子要不我给您收好?”。

    “不用”,顾执掩嘴咳几声,“一个小玩意,过几天就给丢了”。

    他虽是这么说。

    可很久以后,顾执衣袖不经意间翻上,依旧能在白皙肌肤上,寻出那一点枣红色。

    ***

    程拾一脖子靠近肩部的地方,有一个深深的牙印,顾执显然没收力,牙印周围甚至渗出血迹。

    她受过更重的伤,倒也没觉多疼,最严重的时候长剑刺穿胸腔,距离心尖就半指不到,至今还余下一条深深疤痕。

    所以只是草草擦洗一遍便睡下了。

    夜里稀稀拉拉下起了雨,许是屋顶水槽上的沟瓦有些破裂,淅淅沥沥漏了不少雨水,雨水垂雨檐端落得像雨帘。

    接着雨打瓦片清脆的响滴声,程拾一搂着毛绒绒的狸猫,难得睡了一个好觉。

    第二日又是艳阳天。

    程拾一爬上屋顶,仔细搜寻着缺损瓦片,好把它换下,她衣着干净利落,窄袖用绳子围了几圈,长长的头发绑成辫子垂到身前。

    “程拾一”。

    裴度穿着一身官服,站在院子内,高抬着头眯起眼,与屋檐上的人四目相望,“大理寺查案”。

    “你与被害者姜氏,究竟是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