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太医大约四五十岁的年纪，留着山羊胡，养尊处优久了，身材略微发福，眼睛不大，透过缝隙露出的都是精光。m.wangzaishu.cc油光满面却续着几根山羊胡，不伦不类。

    

    白西凤第一次见皇城来的太医，不禁挺身，迎上他那张脸，莞尔一笑，“在下白西凤。”

    

    倏地，齐太医暗道一声奇怪，一个普通的江湖郎中，身上竟有种说不出的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种感觉令他没来由地生出恐惧。

    

    他双眼眯起，摸了摸胡须，“既然进来安济坊，想必已经知晓这里的规矩，所有郎中用药的方子需得先给太医院过目。”

    

    “送去了。”白西凤淡定道：“刚被你们打发回来。”

    

    齐太医侧目，身后立即有人耳语几句。

    

    一边听，一边晃着脑袋，看向白西凤时充满鄙夷，“你那根本不是治疗肠澼的方子，况且其中一味乃穿肠毒药。”

    

    谁知白西凤故作惊讶道：“他们分明被人下了疳蛊不食的蛊毒，与肠澼症状相似，难道大人还没瞧出来？”

    

    此话一出，周围响起窃窃私语。

    

    “放肆！”齐太医本来看白西凤就不顺眼，这会儿，他的面部抽搐，眼珠子要瞪出来了，“哪里来的无知小人，在本官面前信口雌黄，本官从医二十多年，未曾听说过此毒，分明是你杀人的借口！”

    

    白西凤微微偏头，用一种颇为笃定的眼神看着他，“既然大人经验丰富，何不亲自去验证病患死活？”

    

    齐太医扫一眼地上的血迹，恶心地想吐，却没挪动半步，命人直接抬过来。

    

    他伸指搭脉，起先并无感觉，待加重力道左右按压，明显感到微弱的搏动在缓缓恢复，经验不足的郎中容易判断失误。

    

    齐太医目光一凛，阴恻恻地扭到旁边，小声道，“废物！”

    

    纪文脖子缩紧，不敢言语。

    

    齐太医发现病患基本已无大概，但纪文出丑，等于打了太医院的脸，必须找回来。

    

    他打算仗着是这里最大的官，将活的说成死的，反正每天死多少人，一个数字而已。

    

    于是，两眼一抹搭，恬不知耻地说，“既如此，他的毒已解，为何还不醒来？”

    

    “饿的。”

    

    众人：“......”

    

    齐太医也一怔，“本官看你年纪轻轻，口无遮拦，根本未把人命放在眼里。”

    

    “可人还活着。”

    

    “本官见他已经死了。”

    

    白西凤：“......”

    

    气氛一时陷入焦灼。

    

    不经意间，白西凤抬头，太阳快被厚实的云层遮挡干净，一道闪电露一下脸，又藏起来了。

    

    云若满了雨，就必须掉在地上。

    

    此时，人群中有人咳嗽起来。

    

    “时间来不及了，很快临城将变成一座死城，尸体横陈，污秽成河，”白西凤突然严肃地扫视四周，“你们当中可能已经被传染，起先最多咳嗽，头疼，呕吐.........”

    

    他说着，观察每个人的动作和表情，摸头，捂嘴，揉肚子......他们开始害怕，迟疑，有的脸上正在冒汗。

    

    白西凤绝对不是胡言乱语，人死后，蛊虫不灭，尸体将成为它们繁衍的温床，即使火化，他们留下的粪便内也有虫卵，在场的人都难以幸免，若被下蛊之人加以利用，后果难以设想。

    

    “危言耸听。”他捋着几根山羊胡，冷笑。

    

    “白某绝没有.......”

    

    “来人！”齐太医骤然下令，“白西凤擅自用药，害人性命，此等一罪，其不知悔改，还公然煽动情绪，忤逆朝廷命官，罪加一等，关进监牢，听候发落。"

    

    “带下去。”纪文肩见齐太医已然定罪，随即附和。

    

    白西凤却不以为然，“白某纳闷得很，病患已无大碍，大人为何不开心呢？

    

    齐太医像被戳穿心事，脸色青黄不接。

    

    忽地，一道声音飘过来，"真热闹啊！"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