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转生涡(四)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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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已晚,乔相宜醒了醒神,发现马匹已经落在在队伍的最后头,而自己近乎靠在路千河肩头,嘴角边还有些可疑的液体痕迹。m.ruxueshu.cc

    糟了,看来是睡得太熟,流口水了。

    乔相宜慌乱起身,拍了拍路千河的衣服:还好,没有沾到衣服上。怪尴尬的。

    路千河是故意走在队伍最后头的,他不知道乔相宜为什么如此疲倦,但是觉得他是需要多睡一会,于是尽量放轻动静,好让他不必被轻易惊醒。

    但眼下四周寂静,马匹脚步轻缓,噪声已经比白天少去许多,他也不明白乔相宜为何会在此时醒来。

    下一秒,乔相宜解答了他的疑惑。

    乔相宜直起身子,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路千河顺势沉默,看见乔相宜停顿半晌,眼色逐渐恢复清明。

    “嘘,有流水声,前面有河流。”

    路千河心说:恩?他怎么会知道?自己明明什么声音都没有听到。但联想到乔相宜那些奇妙的经历和术法,又觉得十分合理,他并不像是在开玩笑。

    果然,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一条蜿蜒的河边,沿着这条河一路前进,便是贺州城了。

    贺州城内,平和寂静,无风无浪,灯火稀松。

    七叔打马而过,觉得贺州城还是自己记忆中的样子,并无什么不同:城墙高耸,山影叠嶂,台阶穿梭而上,引入内城,漓河穿肠而过,城内秩序森然。

    主路上行着位更夫,提着灯笼,叮叮当当敲着什么,那声音像是锣鼓,却又比锣鼓闷得多,闷在这哑声的夜里。

    那更夫手中灯笼的亮光却是和平常的火把颜色不同,不是昏黄温暖,而是冷冽如刀,隐隐泛着些绿色,透着那绿色,才隐隐看出地上有湿漉漉的痕迹,原来是刚下了一场雨。

    初秋时节,确实常有雨神眷顾,往常这时是贺州城十分热闹的时候,甚至会有队伍在街上吹锣打鼓,送神还愿,不仅代表要收获满载,趁着甘霖降落,也可求得来年秋收时节依旧风调雨顺、阖家团圆。

    也是这个时候,七叔一年的旅途过半,会从关外带着货物来贺州城,联络自己熟悉的几个东家,将货物卸下大半,获得这一年最紧要的收入,剩下的再寻缘分卖给一些眼尖的散客。

    已是深夜,虽不如往年热闹,但看更夫的脚步不紧不慢,七叔稍微安了下心,看起来城内并没有大事,只是有一股诡异的寂静,难以形容。

    他缓步向前,还没来得及自己去问,那更夫就往他的方向兀自走来了,将七叔拦下:“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

    竟是打更时也不忘半夜来揽客,贺州城的人的确精明。

    但转念一想,贺州城什么时候这么穷酸了?往年这时,游客往来,哪需要店家自己找生意。

    七叔摆手道:“不必了,我来找人,寻完就走。”

    倒也不是不住店,只是想去自己平时熟悉的那家,于是便借口推脱了。

    那更夫轻叹一声:“唉,我就知道会这样。客官必定是听到什么不好的传闻了。”

    七叔问:“此话怎讲?”

    那更夫垂下头,似是难以启齿,但又好像只是在抱怨工作上的一些小事:“唉,客官,我只悄悄跟您说,您也别太当回事。”

    “最近,也不知道哪儿传开的,说是贺州城很邪门,往来的商旅老是丢东西,吓得附近的商贾们也不敢来了,本来现在是雨季来着,正是人来人往的时候,如客官您所见,这大街上没一个人,我们家生意也萧条得很。”

    七叔因为走南闯北,算是独立做生意,每年只有旺季才会前往贺州城,今年来的匆忙,又在长乐镇遇见乔相宜蹉跎了一段时间,所以也没来得及打听消息,便直接进城了。

    如今回想起来,的确觉得当时在十几里外碰见的那黄衣人十分可疑,自己往年从不记得有这样蹊跷的事情。

    七叔:“倒是,来的有些不凑巧了。”

    那更夫也不生气,比起生意错失,他的表现更像是许久不曾跟人这样说过话,毕竟半夜值班寂寞,孤灯寒夜的,也不一定有个加班费,抓个人聊聊天似乎更能舒缓他疲惫的心情。

    他提起那灯笼,照着七叔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这才看清原来对方是商队,马匹健壮,步履平稳,便道:“哎,客官您也不要在意,这些都是传言,您不必当真。纯属是小人多嘴了。”

    那更夫收了灯笼,抖了抖沾湿的衣襟,阔步而去了,手中闷鼓未停。

    “咚——”,声音拖长,随后是两声短促却沉闷的“咚!咚!”

    众人一听,原来已经是三更了,想到碰见那黄衣人后,就急忙赶来,中间也未得歇息,倒也算得上是长途奔波了,顿觉十分疲惫,要催促七叔赶紧去客栈。

    马蹄沾泥,道路湿滑,费了一番力气,七叔才找到往年常去的那家客栈,位于内城和外城的中间地带,地理位置甚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