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 少年游(一)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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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开国以来,前二十年开疆拓土,之后和北部大国黎渊达成休战盟约,之后便是近百年的休养生息。m.wannengwu.com
天景元年,成武帝荣钧即位。荣钧少年意气,拥有远大梦想,一改大周自昭理帝时期以来几十年的温和做派,这位少年天子面对盘踞北方的月凉国和黎渊国,竟丝毫不退却,誓要将北方纠葛之地一举收回。
于是兴佑年间,荣钧在政治上启用变法重臣、振兴经济,以加强军备、回收君权。
兴佑变法之后,大周一改之前冗官冗兵的作风。那时,泾西路自贺州城向北又拓边了百余里,几乎将尽举国之力进攻大周的月凉人老巢都突了。
直到天演城之战落败之后,大周才初显颓势,后勤越发支援不上前线,前线逐渐失守,保家卫国的大周西境将士困守孤城,被月凉人钻了空子,遭遇了野外各种突袭战。
至此,拓边的领土也逐渐还了回去。成武帝那倾尽国库誓还“一箭之仇”的愿景,一不小心落了个空。
一时,流言四起。大家都说,成武帝的锐气被挫伤,大周至此不敢大动干戈。
宝运元年,正值壮年的荣钧刚刚改了年号,新的改制蓝图还没焐热,就伴着心头的遗憾溘然长逝。太子荣熹即位,改年号元光。但太子年幼,即位至今,朝堂之事仍是由太后垂帘听政。
成武帝去世后,面对西境针对月凉战事的失利,和国库战争前后的盈余对比带来的强烈冲击,朝中旧党议论纷纷,指责大周祸事源起于变法奸臣,以至于忘了祖宗“缓和休养”的规训,变乱旧章,劳民伤财,惹怒了上天,终致天演城之祸。
但朝堂众人在议论纷纷时,全然忘记了,在与月凉战争的前期,频频大捷的消息传来时,人群中的呼声又是怎样的翻涌。
由此,浩浩汤汤的元光新旧党之争拉开了序幕。
至元光七年,在虞太后的主持下,兴佑新党逐渐被驱逐,朝堂历经几波罢权改制和内部斗争,余波引得人心动荡。
尽管大周朝堂被新旧党之争的阴霾笼罩。但西境战事并不影响国内,近些年,除了月凉余孽和响马匪患还在西境没事找事以外,其他地方暂时没生什么大事端。
且大周开国以来,由官府主导新币入市,大伙儿也跟着有模有样地折腾起来,再加上物流通畅,坊市的空间界限被打破,民间贸易频繁,烟火人间已经尝到了物质丰富、水运遍布带来的便捷之处。
整个大周民间看起来经济十分发达,尤其是内陆的京畿地区,漫长的和平导致这里的百姓两耳不闻烽火事,从苦役中逃出获得自由身的老百姓,纷纷研究起自己的立身之道来。
到了元光年间,大周的都城元京已经不能用繁华来形容,小本生意做的那叫一个别出心裁、五花八门,什么精细的玩意儿都有。
连接内外城的舟桥,往来之人络绎不绝——
元光七年春,元京盛景。
舟桥两侧,运河的河道宽阔,几艘船的巨影掩入石桥。
河岸边,摇橹声和水波声一同入画,画舫上顽童与戴斗笠的渔人争相张望,要把毗邻的东区坊市的廊桥盯出个花儿来。
廊桥旁的卖货郎看见人群向这边涌,便赶紧把自己的“得意之作”——一只花里胡哨的风筝挂在了桅杆的尖头,却不小心没扎稳,那花风筝顺着运河的风吹起又落下,飘到了正对面的红楼高阁之上,亮瞎了楼上贵客的眼。
此刻,一队牛车经过,撞毁了拐角一块新立的木牌,那木牌上原本写着“算命求符”几个大字,笔风清劲,被牛车这么一撞,生生裂出一条难看的缝来。
木牌的主人擦了把汗,手中折扇落下,那被牛车撞到的木牌便歪歪扭扭地重新立了起来起来,往街角内侧靠了靠。
这一幕,正好被在墙角避让的路人尽收眼底。
路人看见木牌的主人——小桌上的符纸乱了也临危不惧,一身青衣道袍、面容清俊,发髻松散,垂下丝绦,刚好捎到眼尾的睫毛深处,却毫不凌乱,颇有几分料峭风流、仙风道骨的意味来。
方才牛车路过时,廊桥周边的道路拥堵,众人忙着避让,并没有几人注意是那道人“略施小计”,把木牌扶正,顺便还扶了倒地的水果摊。
于是,见到道士“显灵”的路人忙迎上去,对这道人夸耀了几句,顺便求了几张符。
那青衣道士也一副温和有礼的态度,对元京的“有识之士”并没有少见多怪。
此刻,一阵香气传来,牛车远去,却是一排颇有秩序的骆驼队伍拖着香料回来了。
骆队驮着的货物封口虽封的严严实实,但仍有些欲盖弥彰,鼻子灵的人隔了半条街也能闻到。
那路人笑道:“枫雪楼的生意极好,却不是寻常人该去的,但道长若有真才实学,倒是可以去那碰碰运气。万一碰上了贵人,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