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昭然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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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逐渐不见踪影,夜幕挂上了树梢。m.dermstem.cc

    屋外偶有寒风穿堂而过,窗纸微微颤抖,发出细碎的声响。

    那妇人去庖厨准备晚膳,只留着娃娃一人在院里跟着烧火棒在嬉戏。二人在堂内对着院里那根歪脖子树发呆。

    杯子中的茶不知换了几次,她喝的有些饱了。

    茶杯放在桌上清脆的响了一声。

    “王这是准备游山玩水到何时?”

    蔺甘棠支着下巴侧过身看她,“该办的事情办完了自然就回去。殿下,这是在赶孤走?”

    步笑安敛眸,“倒也不是。只是好奇,在宫里待的好好的,怎么突然想起微服私访来了。”

    蔺甘棠微笑着扒拉着手中的珠串,“自然是——不放心殿下的安危。”

    “哦?只是这样?”

    “只是这样。”

    步笑安自然对这番说辞抱有一些疑问,毕竟十年会改变很多人,很多事,还有很多想法。不过在当下却不是问这些的时候,得先把曹然的罪做实了。

    御史只依以下犯上定罪的话御史在牢里关不了太久,他与曹然之间勾结的有多深还未可知,当下得尽可能多的拿到曹然的罪证。

    她手里的账册是一部分,永宁大道的所用的材料也是一部分,这都已经拿到手。

    剩下还需要人证。

    “鸡来了——”

    妇人端着一盘烧鸡缓缓而来,那炙烤过的香气一路随着凉风钻入鼻息,金黄色的鸡皮泛着诱人的油光,步笑安当即觉得有些饿了。

    她看着这盘烧鸡,心底微微一颤。寒素的工匠家中拿出一只鸡来可算是不容易,看起来对他们二人救了她孩子的感激之情不假。

    妇人将烧鸡小心翼翼地放在桌上,擦了擦额角渗出的汗珠,她的声音透着几分欢喜,笑道:“二位先吃吧。这家里已大半年无人来过了,今日难得有客,难得这般热闹。”

    小孩儿趴在她身旁,圆溜溜的眼睛紧盯着烧鸡。“娘——我也想吃。”

    妇人温柔地抚了抚他的头发,“乖,小池帮娘把这些小菜拿过去好不好呀。”

    小池虽有些不舍,却懂事地点点头,抿着嘴角,小心翼翼地跑到庖厨端起桌上的小菜,脚步虽略显蹒跚,但却稳稳当当地朝着这边走来。

    步笑安微笑着招招手,“来小池,到姐姐这儿来。”

    话音未落,“咚咚咚——”

    铜门又响了三下。

    “开门,徽娘——!”

    步笑安正忙着将小池抱到桌边,闻言看向门外。

    那妇人朝步笑安与蔺甘棠歉意一笑,“孩子他爹回来了,二位慢用,不必拘束。”

    言罢,她快步走到门前,小心翼翼地将门扉拉开一道狭窄的缝隙。

    门外夜色如墨,风中带着凉意,透过这缝隙,依稀可见一名中年男子立于夜风之中,破旧斗笠压得极低,衣衫上沾满尘土。

    男子目光一闪,神色凝重,低声催促道:“徽娘,快开门!”

    徽娘立刻侧身让开,男子迅速闪身而入。

    “出什么事了?你怎么这般狼狈?”

    徽娘的神情明显是没有料到门外的人竟然这么早回来。

    工匠未及回答,她肩头骤然一紧,粗糙的手掌死死扣住她的肩膀。

    他目光急切,似有千言万语哽在喉间,视线一偏,正好撞见坐在堂屋中的步笑安与蔺甘棠,他显然是认出了二人。

    他神色一僵,随即压下慌乱,目光警惕地扫过门外,确认无人跟踪后,猛地将门彻底关死,三两下将门栓栓牢。

    这一番行为妥妥像是在逃避什么人,显然徽娘也是看出了苗头。

    她的心沉了几分,瞧着工匠这般模样,道:“到底怎么了?你这满身尘土,是出了什么变故?”

    工匠抬袖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嘴唇颤了颤,终是没能开口。

    望着这一幕,步笑安轻叹了一声,终究将鸡腿放回盘中,眼神中透着几分无奈,“看来,这鸡与我果真无缘。”

    蔺甘棠又从怀里掏出那方绢布递了出去,“擦擦罢。”

    那绢布再次递至步笑安眼前,她指尖轻轻一颤,将绢布接了过来,轻轻拭去指尖的油渍,她微微一笑,“多谢好意。”

    一旁的小池睁着圆滚滚的眼睛,瞧见了自家爹爹归来。他欢呼一声,小小的身子从木凳上一跃而下,脚步轻快如风中小鹿,径直扑向工匠。

    “爹!”

    工匠一把接住扑入怀中的小池,臂弯将那稚嫩的身躯护得更紧,神色依旧严峻却多了几缕温情。

    他抱着小池,转头对着徽娘道:“走,收拾行囊。我们得赶紧离开章州!”

    说完便就冲入了厢房,留下徽娘愣在原地,浑然不知所措。

    步笑安闻言顿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