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旧事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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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年陆家离京,陆永年在离别前去寻云幼颐道别,他还记得那时她在花园内蹴鞠。

    一群宫女没一人踢得过她,她将球踢得高高的,碎发虽然汗湿在鬓边,但脸上的笑容明媚灿烂,目光如炬全神贯注盯着下落的球。

    直到望见站在远处的他后,几乎是在瞬间收起了笑容。

    她根本也不掩饰,僵着脸抱着球转身便要走。

    当时两人的婚约还在,她却始终不愿意多看他一眼。

    可不知为什么,尽管陆永年完全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排斥自己,但他仍旧有一种莫名的信念,他相信只要花足够的时间好好接触,公主肯定会对他改观,她最终会接纳自己。

    于是他想尽各种方法去表达自己的心意,他要让她知道自己不比其他王侯将相的出身差,他有能力让她成为别人憧憬的对象,过上锦衣玉食的日子。

    后来在都城的那段时间,他不管雨天晴天都会带上最名贵的礼物去找她,尽管十次有八次他都被拒之门外。

    他知道,今天应该也是同样的结局,可是他们马上就要离开都城了,所以不管怎样,他都要来见她最后一面,他必须将自己内心酝酿了许久的话统统告诉她。

    果然如他所料,这次公主还是一见到他就要走,可他怎么会就这么轻易放弃,他不能错失这最后的机会。

    “小殿下!小殿下!容永年最后再说一句话好吗?”,他着急上前出声呼唤她。

    云幼颐抱着竹鞠在前面走,听闻这句话忍无可忍转回了身,对身后的陆永年不耐烦地吼道:

    “你烦不烦呐?我不想看到你,我要说多少次你才能听懂?”

    吼完这句话见对方仍一脸真挚落寞地站在原地望着她,她顿时更加心烦意乱,一气之下将竹鞠放在了地上,然后一脚朝他踢去。

    结果岂料这傻人看见了球,却不知道躲开,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竹鞠就这么重重砸在了他的头上,眉尾立时鲜红一片,血流顺着脸颊滴落在他衣襟上。

    身边宫女见此景吓得立马上前给他止血,但这人却又拂手不让人靠近。

    云幼颐不懂这人在执着什么。

    “不是?你有病啊?干嘛不躲开啊?”,她越来越气急败坏,也不顾身份礼教了,直接破口大骂。

    “小殿下,我只是想最后和你说句话。”,陆永年的衣襟被血染得越来越红了。

    “说说说,说个鬼!烦死了!”

    云幼颐再也不想看见这个人,懒得管他是不是受伤了,不给他再开口的机会,转过身直接逃离了这个地方。

    这便是两人在都城的最后一次见面。

    他负伤破相,她落荒而逃。

    那天后陆永年跟随陆煴回到了八星城,之后不久陆煴便意外离世,再后来陆萧夺权成为了陆家新一任当家。

    短短一年时间,他便从一朝春风得意跌落到了现如今苟延残喘夹缝中求生的卑微处境。

    曾经触手可及高高在上的公主殿下,也与他解除了婚约,从此两人变为了真正的陌路人。

    他经历了如此重大的人生变故后,决定不再信命,但不想老天始终还是善待他,让他有机会再次见到云幼颐,让他能有机会将之前未说出口的话弥补上。

    思绪回到今日,云幼颐看着眼前表情苦涩的陆永年,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话,而是点了点头。

    陆永年看见她的“回答”,突然释然地笑了,其实他都知道,他也不再纠结那个答案了,但是还是想替当年志得意满的自己问出那个困扰了他很长时间的问题:

    “殿下一直不喜永年,是因为这商人的身份吗?”

    风赫然急转,吹得一旁的灯笼摇摇晃晃,楼底下声浪越来越嘈杂。

    他的身影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她还是第一次如此认真地正视这张面孔,被阴影勾勒得格外扎眼的眼上疤痕,原来竟如此张扬又沉静。

    她第一次知道,原来他一直纠结的是这些,是这些她从来不在乎的东西。

    看来两人确实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强行相融也只会互相排斥伤害。

    景嵚的身影笼在阴影里,在一旁注视着当下发生的一切,眼神中没有丝毫感情。

    “许多事回头再来解释便没有意义了,纠结这些做什么呢?”

    云幼颐自己拿过酒壶又满上了一杯,端着酒杯不再看他,垂眸望向楼底的车水马龙。

    对面迟迟不言,空气陷入沉寂,只可闻他也重新连续填了两杯,直至云幼颐转回了身欲离开,他才再次开口,声音飘忽低沉,应该是醉了,但依旧努力保持着清醒:

    “永年这一生,能与小殿下有所交际已是三生有幸,不敢再奢求更多。本以为都城一别,这辈子便再无缘相见,这次意外重逢,能把之前未说完的话说完,也算了却一桩心事。”

    陆永年缓缓说出这些在心头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