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告状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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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不死便嫁与他》
很多时候,人也无法控制自己的思绪。
越是企图想要自己确信的,往往是怀疑的根源。
直到纪秦婉又领着两个小的离开,崔时清蜷缩成团,心神还陷在茂县山匪之乱中。
勉州茂县,距离京都三百里,是个地道的穷乡僻壤之地。
山匪之乱源于前朝贪官的遗祸,酷吏重税下,良民被迫进入孤山、落草为寇。时移世易,原本劫富济贫的山匪也逐渐不满足于山中的贫苦岁月,嗜杀成性,山脚下的茂县百姓深受其害。
孤山,她前一世埋骨之所。
当时山匪动乱,朝廷派出将领围剿,纪危舟作为粮草督军,前往孤山协助镇压。她也暗中跟随,趁乱把纪危舟逼上了悬崖。
在其间她亦得知,朝廷派来的将士在孤山中并不及当地土匪有优势,反倒是皇长子赵洛行团练的民兵,还能与其迂回一二,没有陷入颓势。
崔时清没有活到最后,并不知道山匪之乱有无平定,也不知道此刻的茂县有没有山匪冲突。
也许有,但小小的冲突、是不会让京都人在意的。
她一心都扑在纪危舟的身上,几条无关紧要的性命,与死对头吃了几碗饭相比,并不足以令她侧目。
这样导致她,枉失了许多先机。
但往事不回头,即便可以重来,她的选择也不会改变。
……
纪危舟得了空闲,忙不迭捧着一匣子米珠,来讨崔时清的欢心。
一进门,就看见窝在竹榻上、神色恍惚的人。
他脚步微顿,扫了一眼周围垂首侍立的婢子,又看着矮几上没有收起的琉璃杯,还有一件沾了点心碎屑的短衫,心下微沉。
命人退下,纪危舟才慢慢吞吞地朝她走去。
崔时清注意到动静,面色不虞地掀起眼皮,还没开口,对方却先哭丧着脸,告起状来。
“阿爹实在太过分了,软软要帮我。”
崔时清浑不在意道:“舅父又怎么了?”
纪危舟把匣子塞入她手中,挽起衣角,随意坐在踏床上,伏趴于崔时清的膝头。
这都是从哪里学来的?
崔时清瞅着膝上的大脑袋,眼皮跳了几下。
“不是父亲,是阿爹。”纪危舟气恼地说。
崔时清听明白了,也不心急,打开匣子扫了眼满满当当的米珠,拨弄了几下,语气散漫道:“……你什么时候多了个爹?”
拉过玩弄米珠的手,贴在面颊上,纪危舟忧郁地说:“有了软软以后,就多了一位。”
崔时清看着和崔丰年一样,挨挨蹭蹭的小动作,低啐了一声,“现在还不是,你要是烦了,以后也可以不是呀。”
纪危舟连忙正色,双手握着她,郑重其事道:“是是是,以后也是!多了阿爹,我欢喜都还不够呢!”
崔时清放下匣子,抚上脖颈的经络,指尖划过凸起的喉结,抬起了他的下颌,专注地看着狭长的黑眸,声线冷然。
“那你还来告状?”
纪危舟委屈地望着她,哭诉:“这还不是因为阿爹不许我来见你吗?”
崔时清眉眼微扬,故意说道:“不是都在传说,你们二人一见如故,一刻都离不开对方了?”
“这都是什么呀?”
纪危舟皱着脸,惨兮兮地申辩,“阿爹知道我们酒后犯糊涂,说要陪我练酒量,一天三顿地灌我酒。说要与我切磋拳脚,趁我酒醉之时揍我出气!这样还不够,早晚蹲守在我院子里,看我比看犯人还严。”
“啊,真惨。”崔时清惊讶地眨着眼睛。
“就是!你说,阿爹如此是不是过分了?!”纪危舟环着崔时清的腰,眼巴巴地瞅着她,只差没落下几滴男儿泪。
“哦,这样,是有点。”崔时清同情地摸了摸纪危舟的脑袋,笑弯了眼。
“那你是不是要帮我?!”纪危舟捏了捏崔时清腰侧的软肉,不让她笑。
崔时清想起她父亲那张脸,笑容僵了一下,又神色如常地看着纪危舟。
“我能怎么帮?帮你灌醉了他,套麻袋揍一顿?”本是取乐般的戏笑,说出口后,崔时清倒有些跃跃欲试,桃花眼都亮了几分。
“……这匣子米珠,正适合嵌在新绣鞋上,软软可还喜欢?”
纪危舟看出她的兴致,再不敢继续这个危险的提议。
这事不能做,要是做了,未来老丈人拿小女娘没辙,对他可不会手下留情!
崔时清顺着纪危舟的话,想了想,也觉得合适。但面上却不显,没好气地拍了他一下,轻嗤道。
“有贼心没贼胆。”
“老丈人是长辈,还是要敬重的。”纪危舟讪讪然笑了下。
崔时清被纪危舟东拉西扯了一通,紧绷的情绪也松懈了下来,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