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一年夏(16) 第(3/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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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用来写字的也不是墨,而是炭。”
上面每一处顿笔都很笨拙,显然写字的人才刚习字不久,且下笔力度不够,以至于比女子的字迹还要更浅淡些,十有八九,是年幼的孩童所为。
“小孩子?”傅媖更加不解,她认识的能握得动笔的孩子只豆苗一个,可今日她才见过豆苗,且豆苗若要送东西来给她断不可能如此遮遮掩掩的,还留下一张写了“赔罪”的字条。
想了想,她转而问:“那送来的竹筐里放的是什么?”
沈清衍:“一把嫩笋、一条用草绳扎好的鲫鱼和放在粗陶罐子里的一罐皂荚。东西没有动,如今仍放在门口。”
听到“皂荚”两个字,傅媖福至心灵地想起午后在河边发生的那件小插曲,顿时明白过来。
再看看手中这张字条上横七竖八的字迹,唇边浮起一丝淡笑。
那位李寡妇,可真是个要强的人。
字条是用小孩子的口吻写的,可又是笋又是鱼的,显然不可能是她家孩子自作主张,无非是她抹不开脸面,才想出这么个主意。
这样想想,那时她那般气恼,便也能理解了。独自一人带着孩子生活的母亲,总是把自己变成刺猬,恨不能浑身都竖起刺来,才稍微能得到一点心安。
想了想,她说:“那咱们今晚就吃鲫鱼豆腐汤吧。”
说这话时,傅媖眼底终于又有了些雀跃的活气。
沈清衍配合说“好”。
窗外树影婆娑,似乎掠过一阵风。
他心底散去一丝似有若无的霜雪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