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段小侯爷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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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潇兮台。

    初夏清风徐徐,厅中歌舞升平。

    谢凌趺坐着,绒蓝色袍摆铺满蒲团,上头以金线镶绣的祥云纹在斜斜日光下,闪着耀眼的点点光辉。

    面前黄花梨木长案摆着各色宫廷佳肴,新鲜且难得的瓜果,琼浆玉露,每样都做得精致无比,可见礼数周全。

    宣德帝正襟危坐于高位上,他向来都是威严待人,无论何地都如睥睨天下般,十足的帝王气概,今日却多了几分亲切。

    右侧跽坐着两位大臣——太师徐宙、礼部尚书楚祁,二人皆是笑容堆了满面,时不时便端起酒盏遥敬,东拉西扯与谢凌攀谈,久而久之就如同两个村头老妈子刨根问底似的。

    太师徐宙是徐贵妃的父亲,辅佐过三朝帝王,地位颇高,可面对谢凌这只有十八九岁的少年,竟有些棘手。

    谢凌姿态懒羊羊的,漫不经心端起酒盏敷衍一二,全然没有放在眼中。

    厅中舞姬乐伶卖力表演,却未能让谢凌多瞧两眼,倒是明显越来越不耐烦。

    “晋王昨日刚到京鈴,在万玉街新府邸可住得适应?不如搬来宫中,多些奴才伺候,也多一重保障,”宣德帝努力挤出个笑问道,倒不像问,有些像求般。

    万玉街是皇亲国戚才能居住的地方,而准备给谢凌的府邸,那是奢华宽广的很。

    宣德帝观察谢凌许久,刚进来时还给他几分薄面,越到最后便越没规矩。

    想到自儿个的儿子姜商耀,已出发半月有余,估计也才要过边境,而这位北荣朝晋王,却是到了京鈴。

    肯定早就出发了。

    他心里暗暗腹诽:“见过恨嫁的,没见过恨当质子的,当质子也没这般嚣张的,简直像个小祖宗,也不知我儿去那北荣渝州会不会受苦。”

    渝州便是北荣朝的国都。

    思及此,他郁闷地瞧了两眼右侧的太师徐宙,似乎在说:“当初为什么要答应互送质子,这简直不是质子,是天王老子。”

    可除了这样,再也找不出解决办法。

    闻言,谢凌并未先回答,而是抿了抿杯中酒,抬眼十分嫌弃扫视厅中,把酒盏放下才道:“这大邺朝的皇宫太肮脏,本王不想住。”

    太师徐宙和礼部尚书楚祁皆是一惊,齐刷刷看向宣德帝,又同时沉下脸瞧着谢凌。

    而谢凌很是有恃无恐,挑衅满满看着脸色极其难看的宣德帝,似笑非笑。

    “晋王这是何意,朕可从未怠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你是代表北荣朝来我大邺朝修两国之好的!”宣德帝已经动怒,但还是极力强压着。

    若不是看在他是晋王,北荣朝国力强大,早就让人拖下去处刑了。

    谢凌丝毫不惧,单手撑头微微侧靠,另一只手的食指轻敲桌沿,语调平淡可威胁感满满:“那本王也提醒陛下一句,辰王姜商耀也是代表大邺前往北荣修两国之好的。”

    “你!”宣德帝说不出话来,他儿子虽多但出众的寥寥无几。

    而长兄煜亲王虽在九子夺嫡中败下阵,但背后支持者依旧存在,又刚攻下鄞朝,借口说要替他管理那块地盘先不班师回朝。

    这就是变相的占据一方自立为王,煜亲王的长子姜蘅能文能武,在数次拯灾与任职地方官员时做出很多功绩,深受百姓爱戴夸赞。

    二子虽逊色,但也是骁勇善战,三子年纪小刚及笈,但也能看出日后定有大作为,比如今缠绵病榻的太子姜旭好得不止一点。

    宣德帝对姜商耀很是看重,且互送质子也不光是两个人交换,背后利益纠葛很多很杂,他还需要靠北荣朝,只能硬生生忍下。

    谢凌起身草草拱手一礼,“本王待着不舒服,告辞,”这便步伐若流星离开,脚步又一顿。

    回头满满嘲讽道:“可能北荣和大邺习俗不一样,我们北荣可没弟弟调戏姐姐这样的恶习,看不惯所以心情不佳,还请陛下见谅,”便径直离开了。

    身后站着的景沥景于脸也冷冰冰的,但没谢凌那般傲娇。

    景沥拱手行礼道:“陛下有所不知,殿下刚到大邺皇宫一时好奇,便四处逛逛到了熙莲池,也是碰巧,扰了七皇子的好事,起了冲突心情不佳,万望谅解。”

    景于也附和说:“殿下就是这个性子,陛下定会宽宏大量的。”

    两人说完便也跟着走了。

    独留剩下的三人呆若木鸡。

    “这这这……”太师徐宙指着他们离开的背影,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礼部尚书楚祁更是不敢发言,他负责外交,但对于谢凌这狂妄的质子,真不知怎么负责了,貌似也不用他负责。

    人家在这京鈴横着走呢,到哪儿都是两个魁梧侍卫跟着,暗中也跟了不少高强侍卫,只怕比皇宫守卫还安全。

    宣德帝气的七窍生烟,眼下倒不是对谢凌,而是对姜商砚,自己儿子什么德行他一清二楚,从前都是家丑不外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