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我有病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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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会经过诸多荒芜之地,一路少不得翻山越岭,风吹日晒,未来的艰难险阻,一切意外尚未可知。

    先活下去吧,薛窈夭。

    先活下去吧。

    .

    皇城夜宴。

    金粼台最高处的阁楼,人在其上放眼望去,可一览京中万家灯火。

    江揽州支着一条腿,把玩着手中酒盏。

    在失神。

    直到有宫人和太监找来:“殿下,贵妃娘娘让奴传话,待夜宴结束,请您去昭阳宫小坐。”

    原因无他。

    东宫如今被薛家和尧亲王一党牵累,尚在监禁盘察之中,江揽州此番归京,自然成了四位成年皇子中,除太子以外,风头最盛的那个。

    殷贵妃有意跟他培养“感情”,拉近距离。

    这对半路母子,一个乃帝王宠妃,却失去生孕能力;一个乃帝王遗落民间的皇嗣,四年前认祖归宗时却已然丧母,孑然一身。

    为在皇城这种权力漩涡中生存下去,双方算是互相依附,荣辱一体。早在两年前江揽州十八及冠,殷贵妃便已为他打算过,精心挑选了姿容、品性、家世门庭尽皆出众的世家贵女,打算给他做皇子妃。

    彼时江揽州:“还小,急什么。”

    未曾接受过天家教养,也没有太师太傅引导,相比自幼长在宫中的皇子,江揽州野中带狂,嚣张桀骜。

    偏偏帝王心有亏欠,格外厚待他。

    殷贵妃无法强人所难,婚事最终不了了之。

    然而仅仅两年过去,他在北地名声大噪。

    立下的战功比某些戎马半身的老将还要煊赫。

    加之如今出落得更加英姿飒爽,俊美无俦,一现身金粼台,便引得无数贵女争相瞩目。

    先前封爵礼上,皇帝也明言他不小了,该成婚了。

    被指的女方是兵部尚书家的千金,是殷贵妃老早就相看好的。

    正常情况下,江揽州应该领旨谢恩。

    即便有什么意见要求,也该待私下再提。

    然而。

    “抱歉,未来得及告知父皇母妃,儿臣北地辗转两年,不幸身患隐疾。若尚书千金不介意终身守活寡,那么谢了。”

    就差没直接说,我有病,不举。

    你确定要嫁?

    整个金粼台陷入死寂。

    蟠龙宝坐上的皇帝面色黑得赛锅底,有心申饬几句,然而席间皇亲国戚、满朝文武和世家女眷都在看着。原本一脸娇羞的尚书千金,一时间也是神色变幻莫测。

    江揽州则没兴致逗留,他直接起身离席,上了金粼台的阁楼。

    此时此刻。

    “转告昭阳宫,本王累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说。”

    这时一名劲装男子上了露台,“殿下。”

    江揽州撩眼,也仅仅一眼,小太监连忙识趣地带着宫人退下。

    劲装男子这才近身,迟疑道:“属下……有事相告。”

    作为江揽州的亲信随侍,萧夙向来办事效率极高。他带回的消息除薛家罪情、东宫现状,更还有——

    “薛家老幼妻眷,此番流放之地乃北境幽州。”

    北境幽州,九州之一。

    属于他们的地盘。

    江揽州:“与你何干,谁让你禀告这些?”

    萧夙:“……”                                                /p>

    是与他无关,但想起这日午后滂沱大雨,自家殿下在京郊原野时一反常态。萧夙还是硬着头皮,试探着问:“可需要属下派人暗中随行……护送她们?”

    事情上,江揽州并未吩咐萧夙去查任何事。

    更未交代过要他报备这些。

    完全就是当时在场的几人私底下商量,觉得这是察言观色之后的某种体贴。

    却不想江揽州听罢,撩唇一哂,又笑了。

    眼前浮现的是许多年前,在小霸王的命令和薛府长辈的默许之下,母亲江氏是如何被摧残折磨得生不如死。

    那年冬天特别冷,檐角的冰棱子在晨光下闪闪发光,他一身破破烂烂,跪在雪地里一遍遍哀求:“姐姐,姐姐,求求姐姐,准许大夫去给我阿娘看看病吧!求求你,求求你了……”

    六岁半的江揽州,跪在七岁的薛窈夭脚下。

    一遍遍磕头,把脑袋都磕红磕破了。

    却只得她趾高气扬又不耐烦的一句:“凭什么,要不是你娘和你这个小野种,我爹娘不会日日吵架,我娘亲更不会每晚都哭,还病得起不了身,都怪你们!”

    小霸王给出态度后,她身边奴仆个个同仇敌忾。

    大的对他嘲讽奚落,说他阿娘是个不要脸的狐媚子,妄图攀扯富贵。小的则将他围成一团,嘻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