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强吻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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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受到扼在自己颈上的大手开始用力,薛窈夭一颗心瞬间凉了大半。

    可事已至此,仿佛一场偏离预期的豪赌,她已经没有退路。

    在江揽州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里,她窥见自己卑微的影子。他眸中森冷的漠然,狠戾,更仿佛锐利的刀锋挑在她肌肤上。

    殿内充斥着无数私语嘈杂,类似“这女子是谁”、“王爷怎地会突然变了脸色”、“不是说要献舞吗”、“玄伦大人什么意思”……

    没有任何一句比“你也配”这三个字更具穿透力。

    它何其熟悉,不正是她不久前曾对他说过的话吗。

    视线胶在一起。脖子上力道还在不断收紧,薛窈夭眼眸渐渐猩红,不得不伸手去掰他的手,才能勉强得以呼吸。

    “你不舍得……掐死我……的,对吗……”

    忍受着死亡的威胁和恐惧,膝盖和双腿内侧的细碎疼痛,由身至心的自我冲击,薛窈夭唇瓣开合着,语声断断续续,不确定自己接下来还会说出多么无耻的话。

    她曾经是东宫准太子妃,薛家大小姐,宁钊郡主。

    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向眼前人低头的……

    “有没有一种可能。”看出她眼中不甘,又猜到她可能误解了想什么。

    江揽州看她泪水淌过花瓣一样美丽的唇,出口的话带着轻蔑之意,也瞬间将她思绪打乱,“原野那次,本王说要买下姐姐做妾,不是想救你。”

    “而是救下你之后,折磨,凌辱。”

    “死何其容易?”

    “而我想要的,是你生不如死,薛窈夭。”

    “你自作多情到什么地步,该不会以为,本王对你有那种意思?”

    “可能吗。”

    他笑意收敛,眉眼沉在阴影里。

    恰在此时,大殿上骤然响起琵琶乐声,乃是玄伦为平复宴上骚动,令乐师们提前就位。

    江揽州却忽然抬手,又放下。

    是个示意安静的姿势。

    不合时宜,但确实有一瞬被臊得耳根发烫,面颊灼烧。应该懊恼的,可薛窈夭知道自己已经没有懊恼的资格,她跨马横疆整整五日,一路北上来求他,自是提前做足了各种心理准备。

    可此刻真正的羞辱来临,又或仅仅耻于自己的“自作多情”,薛窈夭到底扛不住他视线中的玩味、审视。

    颤着睫羽垂下眸子,她盯着他腰间蟠龙纹看了片刻,拽他衣襟的指节一点点松了力度。

    有那么一瞬,的确是想放弃了。

    可是。

    已经如此卑微,叫她怎甘心无功而返?

    “既然,既然……”

    “既然你想让我生不如死,那么我们……交易可以吗?”

    翕张着唇,薛窈夭听见自己说:“你庇佑我的家人,而我……我可以为你做任何事,你想看我受折磨是吗,我,我可以的,你也可以对我做任何事……”

    “江揽州,求你,求你给我一次机会……”

    嘴上说着话,薛窈夭手也没闲着。

    江揽州指节虽松了力度,却依旧扼在她颈上,她便索性试探着掰开他的手带其往下,一点点隔着夏日薄衫,触上某处特殊位置。

    指节微僵,男人狭眸看她。眸色带着警告意味,且一瞬暗了好几个度。

    早在十五年前,他们就已经相识了。

    彼时的小郡主金枝堆雪,天上掉下来的玉娃娃似的,被一群孩童簇拥着奔走嬉闹;而他一身粗布麻衣,裤腿上沾满泥水,被衬得仿佛街边乞儿。

    十五年后的今天,这对没血缘的姐弟,同样一个在云端,一个在泥泞。却仿佛被命运调换。

    很奇怪。

    薛家满门男丁斩首的那天,薛窈夭没哭。

    后来薛家女眷流放,一路经历那么多心酸挫折,她也没哭,仅仅是求穆川穆言时,落了眼泪。

    可此时此刻。

    从双膝跪地的那一刻起,薛窈夭知道,她回不去了。眼泪如断线的珠子,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难过什么,明明只是为亲人寻求庇佑而已。

    她重复着:“求您给我机会……”

    滚烫滚烫的,她的眼睛在下雨。

    湿润,没有边界,江揽州不喜欢这种感觉。

    偏她落泪的样子,比从前顺眼多了。

    被她带着触上柔软的那只手,指节渐烫,江揽州本能抽离,薛窈夭却按着不让他离开。

    之后视线缠在一起。

    薛窈夭静默等待着,仿佛等待被宣判死刑的囚徒。

    好半晌。

    “可以。”

    她听见江揽州说:“留在我身边,到我玩腻为止。”

    “愿意吗,姐姐。”

    一个“玩”字,他是压着嗓子用气声说的,声线低磁冷凝,又隐含切骨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