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小姑好像没有挣扎? 第(4/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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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头顶花冠,被一群衣着雍容的妇人和孩子们簇拥在人群中间,像只开屏的小孔雀,整个人艳光四射。

    小小的江揽州,自幼穿着打补丁的衣裳,三岁开始便混迹于街头,自是从未见过那般光鲜亮丽的同龄小女孩。

    仿佛不是同一个世间的人。

    又仿佛流浪的乞丐苦行千里,忽然窥见了世上最璀璨的那朵温室娇花,这年小小的江揽州魔怔一般,几乎移不开眼。

    他被吸引住了。

    有一点喜欢,有一点嫉妒,更还有难以言说的向往之情,巨大的落差令他不自觉低头,看向自己污脏裤腿,觉得自己像是阴沟里的杂草,而她是九天明月。

    这份情绪到后来,又渐渐演变为愤怒、痛恨、憎恶,最严重时,小江揽州咬牙切齿猩红了眼,恨不能一拳将她揍哭,像曾在街头揍其他小孩一样。更恨不能她直接死掉,消失,永远不要出现在他面前。

    却不想后来,后来,再后来。

    十三岁那年,某个落雪的清晨从营地醒来,江揽州发现自己声音变了,变得低沉、糙哑,一如他新竹拔节般不断抽条的身高,与之伴随的还有诸多生理变化。

    他们说那是毛头小子长成为真正男人的象征。

    江揽州并不在意。

    直到某天夜里,他做了场梦,梦醒后亵裤濡湿。

    彼时盯着漆黑帐顶,耳边是杂乱鼾声,塞北衰草寒烟,风雪呼啸,不时吹着破烂军帐而发出簌簌声响。

    少年人目光发直,眼底充血,发誓她下回再敢入梦,再敢那样……对他,他必以手中战戟将她贯穿。

    那种恨意深切入骨。

    毕竟他娘江氏病重,是她下令不许府上医师看诊。

    以致于后来被赶出薛家,江氏不到半月便病死破庙。

    此时此刻。

    握着这珠钗,像握着少时一颗藏于暗处晦涩又滚烫的心。握着跨不过的痛辱,抵不住欢愉,在爱与恨之间反复拉扯、浇烧。

    万籁俱寂的夜。

    窗外是摇晃的青葱树影,江揽州静默等待着。

    俊美无俦的一张脸被烛光照出乖戾之色。

    心说这枚珠钗,这辈子送给任何女子,也绝不可能送给她——

    不仅如此,今夜一定折磨她。

    必要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却不想最终等来的,并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