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9. 老登攻心,道心破碎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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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漫天风雪,天界晦暗不清。m.wenqishuku.cc雾气与风雪交织,林间苍色消匿。不过几丈开外,目下石阶便淡淡隐去。

    他背着背篓与她一前一后沿着石阶往下走,漫漫前途未卜。两人各有心事,皆是不语。

    身后急促的脚步声响起,伴着呼喊。

    “圣女!圣女留步!”

    梁惊雪回首,身后的石阶上一弟子急匆匆追来,攥着摇晃的铁链扶手,又不得不小心仔细着足下所踏。

    “何事!”她拉下絮了风毛的风帽,仰面呼喊,示意那弟子不必再行。

    茫茫风雪吹散了她的声音,模糊不清,那弟子手拢在口边,高声呼喊:“圣女——速回!掌门——有请!”

    她有些诧异,朝远处喊着:“是——龙掌门吗?”

    “不是——,是承——掌门!”

    她定在原地,脸被烈风刮得发麻不知痛,身后传来轻轻一声“去吧”。

    她没有回头,她不想看他现下是怎样的神情,扰她心绪。

    她只是点了点头,也没管他是否瞧真切了,便拾级而上。待行到那名弟子身边,她才叮嘱着好生送他下山,回首望他一眼。

    她与他,便如此自上而下,两相对望。视线浑浊不清,中间隔着不过二十多级石阶,却又好像隔了一生风雪。

    他与她都只有一条路,一条注定背向而行的路。

    “这位公子,随我下山吧。”那名弟子已至他眼前,终结了这场看不分明,却谁都难以率先扯断的对视。

    天地皆白,她仰望昏沉的去路,好似通天登云之阶,拉上风帽,提着裙摆,一步一步坚实踏上。

    山洞前把守的弟子见是她来,收了剑,任她步步踏入。

    山洞里幽静异常,她跟着昏黄薄浅的光线朝里走,不一会儿便看见烛台边勾勒出的苍老身影,侧对着她,手里握着一本书册。

    她撩起斗篷,正欲遵循礼制跪下。

    “不必。”承鹤缓缓开口拦了。

    “见过承——前掌门,”她也没客套,只是抱了一拳勉强算行礼,“唤我前来,有何吩咐?”

    “走近些,让我看看我焉儿的新妇,长什么模样。”他的声音比他的应有的年岁还要苍老许多。

    她朝前走近几步,心存警惕:“承掌门这里太暗了,何不多点几盏油灯?”

    承鹤端坐着,此刻转过脸来看她,一侧的烛火便照亮了他半张崎岖枯瘦面容,在洞穴墙壁上投下起伏侧影。

    承鹤没有答她,而是仔细端详着她的容貌,自顾自说着:“长得很像你父亲,脾气倒随了你母亲。”

    “你的焉儿,可不像你。”她丝毫不让。

    承鹤自胸膛发出低低的笑,在山洞里幽幽地回荡。

    “你与你父亲,真是全然不同。”

    从来没有人对她提起过往,她被这倏然一句激得开了口追问:“他是什么样的人?”

    “江上清风却不孤傲,舍生取义更识大体,清越这孩子打小就是我带大的,倘若没有焉儿,绝云派我一定会交到他手上。”

    梁惊雪实在没忍住冷哼一声。

    他自顾自倒了一杯清水:“只是,清越被你的母亲带坏了,流连人间烟火。情爱二字,乃是穿肠毒药。修行之人,怎可沾染。”

    她冷言冷语:“怎么,灭情绝爱便是人间大道?倘若承鹤掌门当真勘破,又怎会有焉识的诞生?”

    承鹤语气一直平平,还带着淡淡的笑:“你真的很像你母亲。伶牙俐齿,却自私浅薄。将个人的爱恨凌驾于绝云派千人的未来之上。”

    他这样侮辱池桑,梁惊雪气愤难当,左手拔了剑,刃尖直指他的眉心。既来了,她没打算遮掩。

    承鹤依旧不疾不徐发表着他的论断:

    “倘若那时你母亲没有蛊惑清越,让他堕为农户,那么如今我已然退位。焉儿该是绝云派的掌门,他会拥有一个清白的身份,不会流落在外,遭受那么多年的风霜凄苦。而你的父亲,师父,还有钟月更不会经受这些年的磨难,都会好好地辅佐他,一切按部就班,和顺美满。”

    “这一切,都是你母亲的错。”

    他呷一口清水,下了这样的论断。

    “你放屁!”

    梁惊雪用剑指着他,手臂连着全身都在颤抖。

    承鹤没有抬眸看她,只是将缺了口的杯盏放回案几上。

    她怒斥:“罪魁祸首是你!是你罔顾绝云派的门规,与他的母亲有了他,又迷恋权位,抛妻弃子。”

    “他这么多年流落在外,奴颜婢膝,你关心过他吗!我师父被你冤枉自尽,你对他有过愧疚吗!还有龙掌门,被你囚禁在掌门之位上十几年,你以为人人都如你一般迷恋权力吗!池家村三十几口人,含冤而死至今不得昭雪。你夜里做梦,会梦见他们在哭吗!”

    “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