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光社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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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珩半晌回过神,不知不觉就已走到了那名太监面前,意欲抬手替他摘花。m.wannengwu.com
可不想他的指尖还未触碰到帽檐,花瓣就自个落到了地上。
他与他对视,尴尬一顿,只好清嗓以作掩饰,又往他这不太合身的太监行头上找茬:“弄臣还没当出什么名堂来,几日不见,皇兄怎么又改行当了?”
两人一上来就意外靠得有些近。
谢瑾也没有后退,眸色清淡如月,说:“如今我手里没有出宫令牌,想要离开弄月阁见皇上一面,唯有出此下策。”
“见朕?”
裴珩眉梢轻扬:“你费这心思见朕,想做什么?”
谢瑾稳声反问:“皇上今日出宫想做什么?”
“你这奴才好没规矩,是朕问你话呢。”裴珩佯装不满,鼻尖呼出的气都蓄意往谢瑾的面上拂。
谢瑾一脸正经端肃,可还是没避开:“我应是与皇上不谋而合,所以才会这么问。”
裴珩觉得有些意思,笑了一声:“朕与你,不谋而合?”
“听闻近日城中有人利用于震洲弃城的消息,造谣生事,煽动民心。皇上今日微服出宫,难道不是为了去万兴酒楼暗访么?我疑心此事没那么简单,还会牵扯到谢云旧案,所以还想请皇上好心,顺路捎我一程。”
谢瑾猜的分毫不错,倒是让裴珩莫名有些败兴。
居然只是为了查案。
耿磐今早上了道密奏,说有一名为“光社”的诗社,这两日成天聚于建康最大的万兴酒楼饮酒作诗,以辛辣诗篇讽喻于震洲撤兵一事,暗骂朝廷无能,甚至以诗造谣中伤谢云,一传十、十传百,引了不少百姓围观传诵。
耿磐忙得脚不沾地,腾不出精力再处理这些个事。
于是裴珩今日抽空,就打算亲自去万兴酒楼看个究竟。
裴珩盯着谢瑾,眉间有些不快,冷声戏谑嘲讽:“看来弄月阁困得住你的人,也困不住你的眼线。天下事皆知啊,皇兄。”
谢瑾却微不可察地笑了下:“说到底是皇上心软,没派人日日夜夜都盯着我,才给了我可趁之机。”
这句话无意给裴珩哄舒坦了,偏生再挤不出一点愠色。
他三两步登上马车,而后掀帘回头,催促道:“皇兄,走啊。”
……
于是,两人又共乘一辆马车。
有了上次的前车之鉴,裴珩这会儿坐在谢瑾对面,视线特意绕开了他的唇。
可目光一往别处放,他又陡然觉得谢瑾这身衣服也不大对劲。
寻常太监的尺寸对谢瑾来说还是太小了,他的宽肩、细腰、长腿都被这身太监宫服勾勒得益发分明,腰带一束,更像是夜间贴身穿的里衣,惹人遐想。
谢瑾虽也觉得身上几处被勒得不适,可他并不知裴珩此刻在操心着什么,心里全然记挂着正事,主动与他说起这“光社”的渊源:“光社共有十四人,皆是颇负诗名的诗人,其中以王德明、杜唯二人为首。大雍重文,历代文坛中才子辈出,这帮人在北雍文坛未必排得上名号。可是后来他们在南雍成立光社,意为‘光复北雍’,专门写诗讽刺南雍朝廷的不作为,披露权贵恶状,倒是出了几篇犀利独到的佳作,渐渐名声大噪起来,尤其受爱国复国之士的追捧。”
“他们是凭着一腔热血骂南雍朝廷而出名的,针砭时弊,写诗指责于震洲临阵退缩,也无可厚非。不过,皇上请看这篇——”
裴珩见谢瑾将一纸诗文递过来,才集中起精神,阅起那首诗:“……悬河嘉南遥万里,岂学谢郎慕旧恩?”
裴珩不太懂诗,但这句诗还是把他读给笑了:“什么狗屁诗?就这,朕也能一口气作个百八十篇。就算是于震洲弃了关城而逃,他们是怎么拼凑字词,硬掰扯到谢云身上的?”
谢瑾:“还是得今日去了才知道。”
裴珩觉得无趣,又将那纸还给他。
谢瑾正要接过,马车忽剧烈颠簸了下,裴珩的半个身子便不受控制地倾了过来——
所幸他及时用手撑住了车窗,才没撞进谢瑾的怀中。
谢瑾下意识用手去支了下他,见他半个身子已环住了自己,又忙缩回了手。
自上次那场吻后,两人之间都有些难以言明的敏感与忌讳。
何况谢瑾今日穿的……
裴珩平时身边都是形形色色的太监,被伺候那么多年,也从未对太监有过什么异样的感受。
可当下这么近距离看谢瑾穿这身太监服,裴珩脑中竟然开始一片乌糟混沌,无端设想起谢瑾若是能穿着这身对自己卑躬屈膝、百般讨好……
全身血液霎时热了起来,都迅速往某一处灌注。
“皇上?”谢瑾见他不动,又唤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