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殉情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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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阴欲雪,日光晦暗,寒风拂过,落樱如雨。www.banweishuwu.me

    少女身着粗布,伸出伤痕累累的手指,想要捉住一枚堕入泥沼的白樱,却被一双黑靴狠狠踩住了手背。

    “还想挣扎?不过一个白玉京的外门弟子,修为低微,连气海都没开,手不能提剑,我倒要看看你今日拿什么保住自己这条小命!”

    宁汐默不作声,咬着牙想把自己的手指从靴子底下抽出来,说话的男子却不屑地哼笑了一声,不仅没有挪开,反而更用力地重重碾压。

    “低贱如草芥,也想同南宫小姐抢人?!”

    宁汐缓缓眨眼,看清眼前那张混杂着厌恶、鄙夷、痛恨和一丝幸灾乐祸的脸庞。

    五官深刻,与寻常修士不同的铅灰色眼眸,那是专属于妖物会有的异眸色。

    凭着这双灰色眸子,她从尘封的记忆里勉强记起,这人似乎是南宫音的缔约眷属,是只狼妖,叫什么奎木狼来着。

    而他口中的南宫音,正是宁汐今日沦落至此的缘由。

    南宫是仙门大姓,南宫家亦是钟鸣鼎食的仙门世家。而南宫音,正是堆金积玉养出的世家小姐。

    偏偏是这样金尊玉贵、温婉亲和的南宫音,却喜欢上了宁汐的未婚夫赫连为。

    而早对南宫音情根深种的奎木狼为替主复仇,甘愿自当恶人,将宁汐骗出来,要替主上除掉她这个碍眼的未婚妻。

    “你该不会还指望着有人来救你?”

    见她毫无反应,说话男子,奎木狼的嗓音更加发寒:“听说你幼时失怙,在人间流浪了快十年,被捡回白玉京时又脏又臭、跟个乞丐似的。”

    “真可惜,”他裂开嘴,吐出猩红的一点舌尖,白齿森森,“如今白玉京已被万妖覆灭——你既无亲属依靠,又无师门庇佑,今日只能活该任我磋磨!”

    他蹲下身,十指如铁钳,猛地掐住宁汐的下颌,逼迫她高高扬起脸,正视自己。

    “哼,难怪说白玉京的风水养人,即使是个打扫洒水的外门弟子,这张脸都……”他眯起眼睛,端详几分,随即眼里又翻涌着浓稠的恶意。

    他指甲锐利,划破了玉色肌肤,渗出血丝。

    饶是如此,宁汐的面上也无甚表情,两枚眼珠黑水银丸似的,只怔怔地盯着虚空。

    惨淡日光下,少女如同一尊金雕玉刻的人偶,美则美矣,却一板一眼、毫无生气。

    “我与赫连为的婚事乃家父与羽伯伯早年定下,姻亲大事,父母之命,我不过遵从而已。”她突然开口,盯着奎木狼,一字一句道。

    “那又如何?”

    奎木狼没想到她突然说话,怔了一下,但下一刻,指甲又掐进少女的脸颊几分,豆大的血珠滚落,浸湿宁汐的衣领:

    “你明知南宫小姐与赫连公子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你却偏偏要来横插一脚——不过一个连炼气都不入的外门弟子而已,你也配?!”

    宁汐垂下眼眸,心湖如投石,泛起浅浅涟漪。

    他们是青梅竹马、情谊深厚,那她算什么?

    她喘了几口气,再开口时依旧声线平稳:“我自然不配,可你呢?”

    奎木狼微微一僵。

    宁汐撑着坐起,早前被奎木狼虐打过的四肢躯干发出不堪重负的痛楚,但她面不改色,抬起头,眸色清凌:

    “南宫小姐既然属意赫连为,那她心里自然也就没有了旁人的份——自然也包括你,不是么?”

    奎木狼整张脸霎时阴沉,重新拖着她的脖颈,犹如掐住一只垂死的天鹅,手背爆出青筋:“死到临头还嘴硬!”

    呼吸越来越紧,她的眼前渐渐发黑,在即将窒息的前一刻,脖颈间桎梏却骤然一松。

    她跌落在地,还没来得及体会到逃过一劫的惊喜,便听见奎木狼咬着牙道:“你一介蝼蚁苟延残喘,不就是因为不肯放弃赫连公子?那好,我就让你看看清楚,死前也做个明白鬼!”

    宁汐哑然一瞬,本想开口劝对方她并无此想,可奎木狼显然已近癫狂,从怀中掏出一面水镜,掷在她面前。

    玄通水镜中映出一间张灯结彩的喜堂,宁汐辨认出来,那正是她与赫连为的婚房。

    说起来,她与赫连为的婚期似乎就在这几日,是今日?还是昨日?她记不太清了。

    自从白玉京被万妖覆灭之后,宁汐的日子就像隔着一层浸了水的琉璃,恍恍惚惚得不分明。

    玄通水镜皆是成对,除了实时映出他处景象之外,还可作通讯之用,宁汐略一思索,还是没放过送上手的机会,手指掩在裙袖下,并指成字,一道灵光如游鱼,须臾便钻进了水镜内。

    奎木狼只顾盯着她的脸看,没注意到她的小动作。

    只要另一副玄通水镜前有人经过,就定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