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 第 70 章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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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花下臣》
在裴渊的伤口包扎完之后,秦王传来了消息,皇帝病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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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明宫内殿中,错金银龙纹夔身铜熏香炉中升起袅袅生烟,龙涎香幽雅清香,香气四溢。
皇帝裴玄昱皮肤透着青紫色,嘴唇微微发黑,眼中透着血丝,紧皱着眉头,精神很是不大好,但他语气却是异常的平和。
此刻的大殿内,太医为他施针放血之后,已经退出去熬药,近身伺候的宫女太监都站在大殿外候着,独留着很是消瘦,状态看起来比皇帝还要差上几分的郑皇后郑筱芙在内,她坐在床边,握着裴玄昱的手。
两人相伴十几年,年岁说短不短,说长也算不得长,却远比先皇后徐慧陪伴裴玄昱来的日子久得多。
纵然如此,裴玄昱一刻也不曾忘记她,甚至时刻记着是她的父亲逼死了徐慧,然后再以命抵命,用功绩护住了郑家,将她成功的送到了皇后的位置。
好似郑家的荣华富贵就此得以保住了一般。
郑筱芙一直觉得自己算不得聪明人,因此她知晓郑家的荣华富贵终究留到不到下一代,因为兄长太贪心了。
裴玄昱于她而言不是一位尽责的夫君,但与太子和公主而言是一位好父亲,于天下而言他也是一位尽职尽责,有所作为的君王。
这样的一位君王,又岂会允许祸害百姓的奸臣当道呢?
她不是没有劝解过两位兄长,但他们总说她能诞下皇嗣才是最为重要的事。
问题是她不愿意。
“当年,朕许你离宫,如今这话也是算数的。”裴玄昱没有看向她,目光落在明黄色的帐顶上。
郑筱芙却像是没有听到似的,贴心的为裴玄昱理了理被子。突然她在裴玄昱的头发中看到了一根白发,心里不由感慨道:原来当年骑在马背上肆意的少年郎也长出了白发。
裴玄昱见她久久不说话,转过视线,看向她,见她正出神。
郑筱芙话很少,一直话都少,少得就如这座皇城一样,安静得想让叫人忘却,却又无法忽视。
“怎么说?”
他们独处的时间不多,在偶尔的夜晚中,他们没有过温存,只是静静地躺在一张床上,他说上些关于孩子们的事,从太子裴弘济到公主裴冉珠再到高阳嗣王裴渊,以及嘉禾郡主的独女楚牡丹,至于朝政上的事,他从来不会与郑筱芙谈起来,这中间有着他们无法跨越的横沟在。
“其实妾身一直很想问,为何皇上想让妾身离宫?”郑筱芙开了口,她的声音很温柔,她的长相也极具有郑家人的特色,鼻梁塌鼻头大,所以郑筱芙长得并不美,只能算得上小家碧玉。
裴玄昱叹了口气,关于这件事的话题,他这是第四次与郑筱芙提起。第一次是在郑筱芙成为皇后的那日;第二次是在她二十岁;第三次是在她三十岁。
他的提问每一次都终结在郑筱芙拒绝回答中,唯有这一次她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郑女郎心中有一位郎君,所以何必在宫中蹉跎岁月?朕从来没有怪过你,你有你的无奈,而朕也有朕要做的事。朕唯一能给你的,便是让你离开皇宫,让你安然度过此生。”
他不会将郑家的罪怪在一位弱女子身上,同样他对郑筱芙也是没有愧疚的。她是郑家为了保住荣华富贵,企图困住他的棋子,他给了郑筱芙足够的尊重,且一直给她选择权,只是她没有要罢了。
“皇上为何不觉得妾身心中的郎君是您呢?”郑筱芙说得很淡然,就像是在说“你吃饭了?”“我吃了”这么简单的话,可她知晓她能将这话说出来,已经花费了她十几年积攒下来的勇气。
近日她总觉得她要和裴玄昱分开了,是连远远看着他的机会都要没了。
也是,当年是她应允的二兄,如今二兄等不及了,前日托人给她送过信来。
想必裴玄昱病倒的事与二兄也脱不了干系,毕竟她没有听从二兄的话给裴玄昱下药,也没有促成太子裴弘济与侄女郑婉若的婚事。
裴玄昱不知她心中的想法,但郑筱芙对他的情意,他当真不曾察觉。他和郑筱芙之间的关系很淡,就像是相识许久,却又不可能成为交心朋友的那种关系。但在此刻,他相信了郑筱芙的话。
察觉到他情绪的郑筱芙愈发的坦然,她道:“这是一个很俗套的故事,骑马的少年郎君救下了情窦初开的小女郎。可惜的是,并不是所有以英雄救美为开头的相遇都会有一个美好的结局。就例如妾身和皇上。”
“情窦初开的小女郎,废了不少心思打探到郎君的身份,发现郎君竟然是当今圣上的嫡子,是战无不败的少年将军,他有一位订下婚事的青梅,且即将成婚。女郎的小心事碎了一地。时光荏苒,小女郎也到了要出嫁的年纪,父母亲为她相看人家。她在答应婚事之前,偷偷的再去看了眼被她埋藏在心里的郎君,郎君和夫人已经有了孩子,他们生活得很好。”
“就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