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7她们说,裴瞻战死在燕州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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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呢,你可后悔?”
“什么?”
“我保你周全,却将你困在了这宫内。”
苏昭非仙人,也非圣贤,做不到完全宠辱不惊。
入宫斩断了他尚贤的路,那便凡俗一些,落得满身红尘,也没什么不好。
“进了这宫里头,过的舒坦也算是种福分。”
苏昭意义不明的说了句,似在安慰自个儿,也是在安慰齐景。
苏昭足够了解他,却骤然发觉自己从未看穿他的半分心酸。
“是吗,那你觉得是缘分吗?”
苏昭顿了一顿,为他话里藏着的无限柔情,把他的一字一句细细的尝过,自心底里,生出一点从未有过的甜,再向四肢百骸蔓延开去。
他低头躲开人的目光,然而这样的躲避是颓然无功的,我心知,自己早已落入这以柔情织就的密网中,求出不得,且心甘情愿。
“是。”
齐景弯唇,柔声道:“那你给我生个孩子吧。”
可它更似一言笃定。
苏昭错愕逃也似的,要避开他的目光。
绯红迅速的爬上脸颊,说话也吞吞吐吐起来,他一字一顿,音也颤颤,是少有的犹疑与胆怯,悄悄再瞥齐景一眼,光线昏暗,看不分明,他又逃开了。
“你、你,哪里有你这样的人!”
苏昭面颊都要滴血,再顾不上其他。
于是躲难似的躲开了他的眼泪,心跳如擂鼓,好一阵才平复了心绪。
齐景的笑却直直往他眼中闯。
“我.....我是个男人,怎么生孩子?”
苏昭只怕再多呆上一刻,他就要点头了。
齐景叹口气,“这天儿,要冷了啊....”
苏昭攥紧衣角,只管硬着头皮,挺着脊骨,道:“万事朝前看。”
苏昭是个惧怕极了疼痛的人,生子育儿更是不敢想半分。不过齐景没有戳穿他,摸了摸人的肚子,触之生温,倒倍感可爱。
齐景不觉眉眼弯弯,明眸璨璨。
他话语沉闷,气息都凝滞,衍娣鼓起胆,仰首去瞧那双共湖光潋滟的眸,也不含怯、 只露几分刀刃锋芒的倔。
齐景笑着问,“这里不能生吗?”
凉夜风软,吻于眉,化开微耸的冷冽。
苏昭定定神,眼波漾向那一握柔腰,侧缀的香囊带着掌心的温度。
他抬头,鲜少这样看一个人。可一双居高睨下又砭砭诃在他身上的眼,仿佛要将这二字潜进沸满的水中滚上一翻,印在他沥汗的、疼颤的身体上。
苏昭觉得自己就像一株瑟瑟的蒲公草,而齐景势去将他的茸毛吹散。
齐景俯在他身旁问他,声音飘飘的,又问他,“疼吗?”
齐景想问的其实是苏昭生孩子痛不痛,但是他却不能明说。
苏昭眼前晕起一层雾,是红墙里寒彻的冷,催促着他挣脱。
“齐景。”
月亮突兀照着殿外的石砖,直泛着一层刺眼的白光,苏昭盯得久了,只觉得眼睛生疼,索性收回了眼,只是定定地瞧着眼前人。
自己宫中诸人都不大走动,本就寂静的内宫愈发沉寂,仿佛将一颗石子投入水中,也不曾会掀起任何波澜。
“净柔母亲生她是疼了很久。”
齐景看他面不改色的撒谎,努力的憋住笑。
苏昭确实是撒谎了,当时若不是知道自己怀了净柔,他还不知要沉湎于旧日痛苦多久?好似溺水之人在死前抓住了一根浮木,即便不知抓住后是否有一线生机,也要尽力去抓。
“我听说,净柔早产了一月。”
“净柔生出来是好的,虽然大夫说她很虚弱,但是终究是养好了身子,养到了这么大。”
“她的伤未及根骨,数月便能好的,只是生下净柔后,我们便和离了。”齐景愣了一时无言,心忖着万事过犹不及,圣人诚不欺我。
他挑眉,“所以你劳心伤神,几月都闭客不见?”
苏昭点点头,道:“前后算上,不过才几年罢了。”
飘飘的一句话道了,弹指一挥间,也就过去了,可杏林无涯,于乾坤万物比之实在是微不足道。
齐景解下披在身上的狐裘,望着冰雪初融,他知晓此时比寒冬更要凜冽。
他缓缓地起身,站在苏昭的身后时停驻,将狐裘披在他的身上,又替人系好。此时若是感染风寒,怕是要落下病根。
齐景轻拍苏昭的肩头,像是安抚、解释。
只是心疼。
苏昭转身看他,眼里落下一滴泪来,头一回见他落泪时,只觉像极天上星,亮晶晶,水盈盈,让人想接了收进观音的净瓶。
而他又像被话本里惑人心智的妖精吹了一口气,齐景委实不忍心,不自觉地将那滴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