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1那大人以为太子殿下会是位可尽心辅佐的君王吗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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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雨打。
小沙弥敲着木鱼,嘴里念着佛理。窗外一声子规啼,叫着“不如归去”,忽的就惊了他。抬头,那弥勒佛笑的最是和蔼不过。
小沙弥眉头微蹙,急急闭眸,欲要静下心来。却无法逼自己静下心来。
“皈依佛, 皈依法,皈依僧”顿了顿,“皈依—”抬头看去,弥勒佛依旧笑的和蔼。
丢了木鱼,刚走出寺庙,便听庙里的香客说,陛下薨逝了。
轰雷滚涨。
雷鸣在苏昭耳畔炸开,像要撕裂自己的听觉,每响一次,自己就颤抖一次。
苏昭擦掉额上细汗,推开窗,彼时朔风飒沓,霜晖未收,第一道大光还来不及破开云雾,点燃壮阔山河。
下一刻,大地骤变,黄门尖利的嗓音在破晓前显得凄唳而慑人。
六宫灯火次第亮起,茫然的夜色里,尽是素服衣袍猎猎与啜泣低低,一时间,宫里的人都由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了一具具行尸走肉,一样的神色底下仿佛是一样的哀戚。
可他偏偏是最六神无主的那个。
苏昭手忙脚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热茶,却最终还是没有拿稳,茶盏落地,震的碎片到处都是。
他将碎片握到了手里,痛感让他清醒过来,最终在心里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陆鹊时已记不得是什么时候接到驾崩的消息了,她只记得箬衣扶着她匆匆前往勾陈宫,在看向周围伏地而跪的太监宫女时,陆鹊时心里的竟然是一片白茫茫的惘然。
曾经意气风发的帝王,如今不过一把瘦骨, 埋在锦缎里。贵妃颤着声喊他,“陛下!”
无人回应。
此后的事宜自有六局礼部前来张罗,陆鹊时镇日闭在望夷宫中,倘若尚有心情便坐在西窗下的罗汉床上,就着一杯茶,一口不喝,再回神时已是满脸泪痕。
倘若神情不佳,连亲近如箬衣二人都不敢去她起身洗漱,由她直直躺在帷幔重重的罗汉床中,静得仿佛室内无人,只有到近午时分的一声传唤打破一室寂静,长安宫才像活了起来。
陆鹊时觉得自家仿佛在这样的日子里煎熬,惶然还在梦里,时间好似也被拉长了许多,每个时辰都难捱。
夜半惊醒,总想问一句陛下可否安好,一时之间竟分不清是梦是真。
燕帝下葬时,内侍将他生前的常用器具随他一块收殓,陆鹊时低头一叹,轻得仿佛雪在叹息。干净,不留痕迹,就像燕帝没有出现过他的生活里。
箬衣端上热茶,道:“娘娘,喝点茶吧,再这样要把身子熬坏了。”
“定王是不是回宫了?”
“是,定王现下正在和太子殿下商讨陛下丧葬的其他事宜。”
陆鹊时叹了口气,“听说陛下身边并未发现遗诏。”
箬衣看了眼周围,道:“你们都下去吧。”待宫女都下去后,箬衣才阖上门道:“听说遗诏在苏大人手里。”
“苏昭?”
“是,陛下病重前曾经召苏大人进宫谈话。”
“养心殿的洒扫小太监亲眼看着苏大人出来的时候....”箬衣放低了音量,道:“袖中藏了东西,似乎是遗诏。”
箬衣给人捏着额角,道:“娘娘,现下皇位空悬,遗诏又无,我怕....”
陆鹊时打断她,“怕什么?这皇位必定是阿景的,不说左都御史府和将军府了,便是蒙古国,也是一番助力。”
齐景的胞姐,安宁公主便是蒙古国的皇妃。
“娘娘休息会儿吧。”
陆鹊时摆了摆手,“不了,颂阳怎么样了?”
“公主好多了,现在有驸马陪着呢。”
此际大典已然结束,贵妃舒展开身子,让箬衣脱下冠服、换上燕居的服饰,皇贵妃....
陆鹊时阖眼轻轻默念着这三个字,舌头在口中悬空、碰阖,再次悬空,最后落于一声唇齿,犹如她一生浮沉,倘若还是贵妃的她,一定想不到她最后的栖息之处竟不是少女时期以为的帝王情爱,而是落在至高无上的权利顶峰。
想到此处,陆鹊时看着放在一侧的皇贵妃宝印,仍旧有目眩神迷之感,这是权利给人带来的战栗,单单想到从此以后言出法随,就足够激荡得使人不知身在何世。
“娘娘,怎么了?”
“你害怕么?”
箬衣亦步亦趋的跟在陆鹊时身后,疑惑问道:“封皇贵妃,这不是好事么,娘娘,虽说.....不是皇后....”
可陆鹊时口吻哀怜,“如今与本宫关系亲近的人,只留下你一个了....”
天朗气清,对齐景来说,是个不错的天气,刚处理丧葬,总算是有个时间去外面走走了。
响午有些热,但也不至于让人头晕目眩,江边的风煞是清凉,倒也抵了这日头的几分热。
齐景拎着酒壶就往苏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