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2即便貌合神离,也要纠缠致死吗?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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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玉微怔,而后笑道:“我怎么敢和先皇的嫔妃相较。”

    颂阳提了提裙,怔了一怔,瞥见人袖口也绣了花,清婉的海棠浅淡地卧,只是如今自己笑的大概比它开怀,眼儿眯起同见故友一般。

    “有什么不敢比的。”

    颂阳低低的笑了一声,而后与人擦肩而过,她已经无需和温玉多说。

    金帘罗幕冷窗纱,夜里寒凉,露也浓,半晌,颂阳睁开眼,天却还只是将将明的样子,透着柔嫩的白。

    荣绾总是催着她早早的起,现在才发觉她最是唠叨,凡事总能絮絮叨叨的给她说上一大堆,神仙也得讨饶。

    屋内缓缓地点了了一小根紫檀香,没有烟,气味却顺着衣裳漫进了皮肉里。

    颂阳也觉得有些疲倦,摘了玉簪,便让乌发散了一头,紫檀味也沿着发,把她笼罩在里面了。

    “公主,已经准备妥当了。”

    荣旺正侍弄着她的头发,她的手巧,再多、在乱的青丝都在她手里乖的不像样,被轻轻巧巧的绾成一个流云髻,钗上一根白玉金丝簪。

    荣绾拍拍她的肩,轻轻说道:“公主,走吧。”

    颂阳掀开窗时,正在下雨,一片雾蒙蒙的,留下的都是水色,天也灰暗,将军府朱红的墙不明亮,只有门上铮亮的两只铜兽瞪大了眼,虎视眈眈的瞧过路的人。

    传来些淌水的响动,他循声望去,一个小婢女踏过水跑进门去,她淡青色的衣裙在雨里晃着就不见了,像是一闪而过的影,也像雨里濛濛的一幅画。

    “荣绾,你说我是怎样的人?”

    “公主,为何这样问?”

    靛蓝袄,棠白裙,衣裙边皆绣以银线,在耀目的金碧之中摇曳着深浅的光影,倒像是星斗的浮光垂入静寂殿阁。

    繁复的陈饰遮蔽去最后一丝温情,我无从在满目金堆玉砌中,觅得旧日半分端绪,于是那点自作多情的留恋便也烟消云散。

    颂阳仰头,又缓慢叹息,“连我自己都不记得我是什么样的人呢。”

    刺咿一声——门开了,刀也开刃了。

    这无疑是她最后的机会,即使会被裴瞻厌恶,她也在所不惜。

    颂阳站在槐树阴翳下,静默无声地垂目等着裴瞻。又不像在等他,因她来得太早。

    她只站着,以背脊紧贴树干,呼吸吐纳,直到后来,雨也停了,只见一轮凋敝的斜阳。残阳,日落。颂阳偶尔想,天公残忍,要用血似的颜色装点垂暮。

    直至青石阶的窄隙间溢出绿苔,颂阳这才自这顽滞的生机中悟得,毂下已然笼在殷殷潮意里。

    一壁落日挂满,残败与昏影痴缠,他近身,而她无言。

    额顶有半轮将攀未上的明月,好似全无一处有所圆满。

    颂阳嘴角勾起笑意,清浅又羞涩,“怎么来的这么迟。”

    她仍要逞强,避开烈烈的疮疤,她分明连看也不愿的,对那等虚假的纠缠,太伤人,无时期盼有,有时宁愿无。

    裴瞻好似被这等霞光搅得厌烦,他进了屋子,神色本沉沉如今被这若有若无的香味弄得眉头微皱,于是避目,去对她视线,“你叫我来做什么?”

    颂阳垂眸掩去几分迟来的尴尬,她清咳了两声,“只是有事与你商量。”

    裴瞻话语停住,直勾勾地望向人,她的容貌衬在天边四合的晚霞,映衬得明艳动人。

    “先进去吧。”

    朱阁焚暖香,直将人熏得不知日月,一室绮璨明靡,恍教裴瞻生出同山寺宝相易地而处的错觉。

    “府里还有这样的屋子吗?”

    颂阳给人倒上酒,“我让荣绾她们新打扫的。”

    “怎么约我来了这里。”

    “此处安静罢了。”

    裴瞻眼前酒盏不过了了几口就不再碰,颂阳眸光不时地望向她,眼底便放柔,见他喝完了酒,心里的一块石头也终于落地,这才开口道:“阿瞻.....”

    颂阳与他相触时,难免僵硬、不够柔软。她好苦、好难,可她不说、不讲。

    “我们该要个孩子了。”

    颂阳去搭他的腕,仿佛这样,她便不必独自忍受秋瑟与寒凉。那声无痕的叹,像倏尔滴落肩侧的一粒雨珠。

    “殿下,如果只是因为这件事情,恕我无能为力。”

    颂阳的人生分为两截,此前是无忧无虑闲散的公主殿下,平日里肆意纵酒,却难得清醒。

    此后人生她为自己与裴瞻之间的感情奔波,将每一段的无奈和苦楚奉作药引,苦涩无比,永远不会化成绵长的甘甜。

    暮色四合,光影绰绰,颂阳面庞上泛起轻柔的暖意,他摇头与裴瞻解释,“我只是太孤单了,有个孩子,我便不会日日缠着你了。”

    “我待你不好吗?裴瞻!我对你已经足够容忍了,否则你的温玉我早已经让他滚出将军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