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5苏昭面上一红,齐景原是这副好德行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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舞爪。
谢芝眸光亮亮望着他,这雪夜的愁绪万千,也是二人共有的。
这个认知竟让他孩子气地笑了。
纵然外人面前如何潇洒,他还是、还是希望有人陪的。
“喝点水吧。”
谢芝接过,端着那杯热水,他润润干裂的唇,又在上面吹拂起涟漪,眼尾复了些生气。
他不愿虚与委蛇,何况如今生硬地捧着真心。
随着谢芝侧身软倒下去,裴瞻一手揽住昏过去的人,方才因争锋相对而冷下去的双眉微微蹙起,深邃浑浊的鹰眸,也逐渐添了几抹温和的色彩。
“谢芝?”
他轻轻拍拍人的脸,见毫无反应, 便长长叹了口气,将人安置在塌上,无可奈何的轻轻笑了一声,“真是个不省心的玩意儿。”
估摸着是今日在外行凶过于劳累,竟是又睡了过去。
他掀开眼睑,深黑的瞳底露出和往日无二的清明来。他想要支起身来,刚施了点力道便牵扯到了伤口,喉底短促地嘶了一声。冷汗瞬间洇湿了额角的黑发,而那双寒玉般的眼沾了点笑意却更亮了。
一月开春,又飘飘扬扬落了一场雪,梁上亦结着细碎的冰霜。虽说是丰年好兆头,凛冬散不去,寒气搜刮人的骨,夜深时辗转。
他微叹气,偎着暖炉,如今物是人非,到底有很多不同了。
苏昭是冷的,来往者一向如此评价,他端坐在一旁,试图对着宫人维持住凛冽。
窗外雪未尽,枝影婆娑,他的鼻尖莫名晕了一抹红。
苏昭愣了许久,苦涩一笑后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入喉酸甜带着一丝酒独有的辛辣绵长。
“你不在,这酒竟是都没了滋味。”下意识地,他伸出手想抓住一丝残影,半曲不直,又像是被沸水烫着,倏地把手缩回。
抬眸,望门外日光乍泄,刺得双眼直生疼,疼得落了泪。
外头传来阵明快的脚步声,抬头一看,原是戏萍,嘴角赶忙扯出难看得紧的弧度。
“大人!这是怎么了,刚刚不正还在饮酒吗?快快起身,奴婢来擦。”
戏萍虽大大咧咧,一惊一乍,心思却也细腻。
“伤春悲秋罢了。”看着生龙活虎的小姑娘,心情不由得好了些,转视那茶,眸光黯下,“麻烦将这茶倒了罢。”
掀开珠帘,脚步忽的顿住,似是想起什么,疾步走回桌前。
“别了,别倒,我来处理。”
谴走了人,他斟了盏小岘春,将茶水一饮而尽,却不知怎的,生出了泪花。
庭院前栽种着几株腊梅,被垛垛积雪压着,几分愁云惨淡。
他望着楼阁间嶙峋叠堆的怪石、瓦檐上展翅欲飞的凤凰。
齐景,齐景。
他握紧了白瓷茶盏。
回忆过去,齐景只要望向他,他脸上便总是忍不住带了笑意,未熟的杏是酸涩的,可浸了蜜糖后却很香甜,湿漉漉的生在他的眼睛里,是落满了星星的湖泊。
他会拉着人的手,小指总是会轻轻勾起,这不像话的小动作像鱼儿的咬钩,是让人纵容的顽皮。
苏昭开始有些想念无忧无虑的日子,在国子监时他总也分不清东南西北,故而只能在回廊里听着风铃声,眼巴巴的等着人来接他。
齐景每次都能找到他,他总是在努力服着他的步调走,他聪慧的,举世无双的齐景。
寒冬难耐,好在内务的煤炭来的勤快。
苏昭手心对着那股热气,堪堪还三分暖意,他望着炭盆里忽明忽灭的火星出神。
昨夜有雪覆盖满城,炭盆里倏的发出一声响,将远去的思绪扯回。
雪又下起来,他想起那双积满霜雪的眼,淡漠疏离,像浮动的寒川,却总教人安心的。
他披了件暖身的氅,伏在案上看书。
忽的翻动书页,看到一张绘图,这抹红便又蹿到了耳垂脖颈,只是隐匿在烛光里,又在顷刻间消散了。
他不自在的动了动身,不自觉的攒起蛾眉。
忽的看见戏萍进来,笑着低声道:“陛下让我问您礼物可收到了。”
苏昭面上一红,齐景原是这副好德行。
竟然送春宫图。
“收到了,替我谢过陛下。”
“大人以为如何?”
被点燃的笑眼再次凝结成霜,他从里间的书案上取来已然皱成一团的纸,铺在了二人之间,葱尖儿似的指落在了尾端的“ 名字”上。
是一首诗,在我伽蓝,乱我心曲。
“奴才便不打扰您了,这边我先退下,您注意别着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