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2似乎是有人更需要我陪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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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焚香雾篆。

    久违沉寂,外头天空黑云沉沉,席卷天地间所有光明,如天狗蚀日,无奈而绝望。

    寒气湿意,从大殿下,门窗缝里,丝丝缕缕像是山雾蔓延,顺着冰凉石板,一毫一厘,不可阻抗,透过袜履,准确残忍钻进骨髓,像是嗜血藤蔓,自血液而入,抽干了楚彦所有的血液和气力。

    一双手,如暖玉白皙,却手心发凉,指尖尽头,止不住的发颤,抬头是如同包容着一双如同深渊的黑眸,深不可测,一身玄衣都掩不去的满身血迹,血液顺着指尖,滴落在地。

    苏昭脊背已然全是冷汗,替他包扎着伤口,月光照进来,让人不寒而栗,也让他心乱如麻,身体里头的跳动处,无规律开始乱跳,也似有猛兽破开了他的胸膛,将心脏衔了去,蹂躏,抓咬,践踏,却不来个痛快,任其自生自灭,百般折磨。

    “阿景,天意不可逆。。”

    他全身都在细微颤抖,炽热掌心覆上他的双眼,被禁锢在危险而温暖的怀里。

    他不敢瞧,也无法瞧他,怕瞧了他一眼,自己便万劫不复。

    枫香进来奉上茶,然后躬身倒退,大门被‘吱呀’一声关上。

    齐景倒上酒,道:“是好久没听到这声阿景了,当初这般互唤姓名,还是在年少时候。”

    “又岂能再回到当初,若是能回去,我倒是希望不再生于帝王家。”

    齐景仰头将杯中余酒饮尽,“在这里,我失去的远比我得到的多。”

    “那时,我母妃正是得宠之时,母族又得权势,我算是生于权利中心,自小经历明争暗斗,九重宫阙间的追逐名与利,敛藏的污秽,我算是看在眼里。”

    “我也曾有过极其天真的念头,若不与人相争又如何?但是最后,我知道即便我是最为宠爱的子嗣。”

    “我无法逃脱这权欲的囚笼,也终归是要承受作为皇嗣所要遭受的恶,避不过鸩毒烈酒与刀光剑影,逃不开最是无情帝王家。曾经天下予我而言不及父义母慈兄友弟恭。”

    齐景哂笑道:“人们都说皇家情谊是最为可笑,轻贱若姹紫嫣红下的泥泞。”

    苏昭垂眸,低声道:“我从未怪过你,或许我就是恨不了你。”

    齐景打开门,夜幕临万户灯火零星息,如水月华浣洗盛世长安白日浮华。

    素衣白裳,英气眉眼,银冠俨然束发,腰侧如礼别白玉佩环,明眸望苍穹映得光泽。

    “苏大人,三日后再见。”

    长安宫前,几个小太监正扫着地。抬头望那宫殿,只觉得奢华其表,内外匮乏。

    影壁像是漏了空洞,风声从四面八方挤进狭长的角道,再沿着它的飞檐翘角,雕梁画栋,走横打竖,总之是平地而起的风波,波澜不惊地敲响了皇后周代云的门。

    群蝉撕 裂 充 血的嗓子,委身桐羽内,在荫蔽下嚎啕几声,又没个了断的说法了。只晓得是落下了,或是粘下来烤了,总之难逃死局。

    夺权谋利的路委实难走,陆鹊时仅仅是靠着对燕帝的了解才混到了如今这个位子。

    哪怕到了如今,做事却还冒进急躁,是刻印骨血里的卑劣,让他们按捺不住欲望诉求,在困笼里负隅顽抗。

    人与欲望割舍不掉的东西,称作是命数。而定王的命数,在陆鹊时看来,不过是褪去了亲情后仅存的血脉本能,驱使他一步步往前走。

    “如今内庭的事情,内府局管不得,长安宫管不得,太子管不得,须得由着定王府越俎代庖了?可真是荒唐。”

    陆鹊时从榻上下来,箬衣低眉替她穿上绣鞋,扶她站起来,后头内宦把依仗华盖垂委的羽抖擞,乍还见光彩,在陆鹊时的质问里格外赢弱又冰冷。

    它一寸寸地爱 抚过地砖,周代云款款而动,往外院里去。

    “近卫未出六根,身份卑贱,冒然擅闯内宫,此其罪一;近卫骤入,欲押本宫身边的覃内人问责,以下犯上,此其罪二。定王此番能替他辩白,虽也算是这小人福气,只道理未明,损了王府名誉,此其罪三。”

    她逐字逐句,说的坦荡荡的。

    腕上挂着翠玉镯,水头透亮,映着她年近四十的妙容,不必说不见苍苍的白发,反倒更见华仪魂容。

    陆鹊时的资本,年少时是知色慕艾,窈窕淑女,年岁渐长,便是老天赐她的镇定沉着的气性。

    “定王,今日本宫要问你,这奸在何处?”

    陆鹊时眉弯里藏着的亲切,笑意,很是冷谈,甚至唇畔的笑也凝僵成皮囊上浮陈着的死肉。

    “你问这地上近卫,本宫所言,桩桩件件,哪件冤了他?”

    “本宫在这儿告诫你一句,可不要为他人做嫁衣。”

    “可不要到了现在,忽的起了这贪心。”

    定王起身,鹰眸带着锐利,“娘娘,如今这遗诏流落在外,皇位究竟是落在谁的手上还不一定。”

    陆鹊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