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7即便是着凉了,我也有的是力气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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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风雪未歇,天气分外地冷。
青棠不畏寒,加了两件衣裳后认识感到寒冷,任朔风如何吹,他只将腰脊板得直,见天乍露了些晴光,愣是出了一身的汗。
身子上冰冷的凉意将他惊醒,青棠费力睁开早已麻木的眸子,浑身上下却已然被冷汗打湿。
他抬不起任何力气,宛如一个一撕就坏的纸鸢,缠绵在病榻上恹恹阖着眼。
雪色的青丝蜿蜒搭在被褥,身体传来的疲倦让他只想昏昏沉沉的睡过去,不再糟心任何繁杂琐事。
他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该羡慕温玉,可以有剩余的精力去陪着裴瞻。
自从经历了这些事情,他再也没了少年时从龙逐鹿的肝胆热血,只是如这般无能为力的躺在塌上昏昏沉沉。
他唤来了小夏,让他翻翻《三十六计》中的《敌间计》。
不错了,是这个。
信以安之,阴以图之。他叹了口气,便又沉沉晕过去。
也不知晕了多久,门口的关门声让他再次睁开了眼,见来人一袭风尘仆仆。
面对人的疑问,青棠一字未言,他有些费他侧耳听着婢女一字一句说的认真,头一次这么审慎地垂眸听人说话。
“温玉当真很幸运,小将军竟然给他准备了那么好看的烟花。”
青棠面无表情,刨着手中一块樟木,略微有了些形状,门前已经空了好久,一副风铃的模样逐步显现,他借着风铃做掩,实际打了一对缅铃,用红线串了,再历一回三千目砂纸打磨,仿佛脑中那些香艳的记忆也被一起磨了去。
他双颊绯红,妄想着铃声作祟,红线厮磨,可开了闸的峡怎能将覆水收回。
他去挂铃,葱指绕上一小段红,颤颤巍巍的,那时裴瞻正好来虚托一把,便绕成了他与他说不尽的孽缘。
京城的冬天冷而潮,青棠只听此刻,只有风铃在摇。
他生辰那天,裴瞻送了他一把新琵琶。
这支乐器成色极美,丝弦泛银,光韧明艳,用的色泽温厚的相思木,相思木贴金舞鸾,攒蛾一睫重一弹。
因着李长吉的诗,青棠不知道,裴瞻是夸他技艺上佳,还是觉得“相思”二字应景。
无论如何解读,青棠清楚,他自己断然是没有“女巫浇酒云满空,玉炉炭火香咚咚。海神山鬼来座中,纸钱寒窜鸣旋风。”的能耐。
不过青棠还是很高兴,他抱着琵琶翻来覆去地细细相看了好几遍,仰着脸对裴瞻道谢,又连着弹了好几首曲子。
一般裴瞻赏赐,多是要作出欢喜又惶恐的模样。
可青棠这次是真的高兴。开了话闸子似的夸赞了许多次,又嫌拨弦拨得手指疼,和裴瞻一道倚着榻上笑。
闹到日暮时分,裴瞻看着青棠,明知故问,喜不喜欢啊?
青棠歪在他肩膀上轻笑戏语,“自然喜欢。可惜我技艺不精,即便是后主的烧槽琵琶、杨妃的双凤琵琶,给了我也是暴殄天物。”
青棠直起身,佯坐出一副难过模样,转而笑闹着又靠进了裴瞻怀中,“不过,就算是我弹得难听极了,你也千万别说出口。留点面子给我,我再慢慢进步。”
“若是你恰巧就喜欢这点雕虫小技,我就天天弹给您听。”
只是如今物是人非。
天渐凉,腊月末已是寒冬。
刚一出门就打了个喷嚏,温玉只得又把袄子裹紧了些,他捧着温热手炉,怎么看怎么像个球,厚厚地一团。
放远了看,矮小、圆团的,大概是坨粉色的小团子。
团子打了个呵欠,抖擞地吸一口寒风,又徐徐缓缓往前去了。
“子瞻。”
温玉自远处轻轻唤他,夜里的衔翠很静,静得声音穿梭在这丛丛树中,柔软得像藏在群星中的白云。
此时温玉人却是站在坡下,离他的位置还有一个陡峭地泥泞的坡度,他只能远远叫他。
残月高悬,寒风冽冽。风吹得人眯弯了眼,笑容也绽开。
“星星很好看。”
今日无圆月,一览无余,观星倒也合宜。
深冬,风中卷携桂的甜腻幽香,一路走来,连发丝衣袖也沾惹两分,此刻由婢女打起帘引入,隔绝去庭院的花香气味,反品觉出几分清雅。
“阿玉,好自在。”
裴瞻掀开匣盒,伸手拿出料子轻且绵软的衣裳,因是给温玉的,是以并没有缀绣过多繁复华丽的花样,是玉簪绿、樱桃红并海涛蓝的几件暗纹团云如意小衣。“都是拿沸水滚过的锦料,日光暴晒后很是松软,添了今岁才摘的棉,也不知你衣服够不够,所以多备了两件。”
说着又低头把衣服细致的叠放好,搁在匣盒里,让东西交递给温玉的宫人,道:“哪怕是位公子,也是穿得玉簪绿的小衣裳。”
说罢又看人通红的鼻尖,照例关切几句近来身子如何,侧首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