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6裴瞻,我放你走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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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景凑近人,以灯堪照,漾着满怀酿蜜,眸光流转微弯,乍看乖巧。

    苏昭面带怯意,道:“你只盯着我做什么?”

    齐景弯唇道:“我看你是玉兔仙子下凡,扰了梁人清梦呀。”

    苏昭柔了眉睫,顺着穿堂风看他,奇怪这人现在怎么惯会说一些腻死人的话,不过八成也是和裴瞻学的。

    “我的乖乖阿昭。”

    苏昭握着筷的茶盏的手微微有些颤抖,至于是因为什么颤抖的,也一口把真相吞进腹里,他乖巧的抿着唇。

    只是齐景却愈发得寸进尺,他眼神有些涣散,于是,拼命抿住唇角。

    齐景待时机到达,他咽下惯用词,不必再添威严,只是语气颇不满,在人耳边低声道:“阿昭不要乱动。”

    苏昭果真是按照人的吩咐乖巧坐在凳子上,双颊微微有些红,旁人若是看了,定是要脑补某些令人不为知晓的事情。

    苏昭攥紧双手放在膝盖上,并上双腿,一动不动,看上去倒真的像个任人摆弄的小姑娘。

    这....要是让旁的人知道了还得了?

    可是苏昭不知道的是,从外面看便是帘内人影绰绰,如此进去,好不羞脸。

    齐景只见苏昭安坐在怀里,便好似三魂七魄离了窍。

    他师眼珠子一转,打趣张口就来,“这不是看阿昭一个人孤单,特地过来陪你嘛。”

    说话时,他一双眼眉微微弯着,真真假假的,瞧不分明。可到话音真正落了地,一时又生出些莫名的情愫来。

    外面自是人声鼎沸,愈显得这里头无比的静,苏昭手里头捏着茶杯,坚持了半晌,这茶杯是终于坚持不住的落到了桌上。

    也不知是从哪儿吹来的风,吹得地上的外袍飘动,又是满屋子的梅花香气。

    蝉翼薄纱重掩着,柔雅清甜沉香弥漫氟氳,

    桌上放着的是银灯,散着霜薇,踏过皎皎流光,也来这里寻热闹。

    月盈瑶台,星流银阳。夜风吹来夹着花香淡淡,玉瓣摇落压枝,惊飞的鸟啼鸣再晕染氛围,冷汗自后背殷湿。

    齐景笑着叫他的名字,继而是眸光如鹿,颦笑间似是清甜的脆果,透着点他从来没有的乖巧。

    苏昭忽听见敲门声,似是寻了救星,朝人伸手,眸光若秋水,含着笑意道:“今日我护你。”

    “那微臣....承蒙陛下关怀.....齐景!”

    夜色入暮,银烛穷影,昏晦不明,苏昭将折子逐一拆开,仔细阅览,尽量碾压肺腑之中的咳嗽声,跪坐于案台前,批阅奏章,将无用折子放于一侧,于宗正王卿有所宜置于烛台。

    他将自己那一摞沉甸甸的折子整齐叠放于台上,恭敬叩首,声色平缓而沉静,“陛下可还要再过目一遍?”

    见人桌案上石磨已尽,便跪坐于身侧,助起研墨,尽量确保一切事宜不出纰漏。

    “奏章总览而言,今为季秋之月,日在房,昏虚中,旦柳中。此月,数九,味忌辣味,却腥,当举门祭,祭品以肝脏为尊。陛下需申严令。命令百官重视收成,顺应风收,命令太宰,在农作物全部收成之后,建立登记五谷的帐簿,把天子籍田中收获的谷物藏入专门储藏供祭祀上,这是臣批阅奏章时,诸公所献之法度,臣不敢妄言好坏,还请明公示意。”

    “至于臣之所答,不敢与诸公相比。”

    廊下有风起,散去殿内几分燥热,也将少年朗朗笑声吹拂入耳,叫人听个分明,便循声侧目偏移了视线去看他,澄亮的眼里是与几年前无差的良善,像盛署的炽阳,无意照至心间腾起满室光屑。

    苏昭手腕闷闷地传来隐痛,他抿紧了唇,刚才这人折腾了他许久,实在可恶,将尚未脱口的刻薄字眼吞了回去。

    齐景弯唇,“如此,便谢过国师的好意了。”

    “只是,”齐景将人扑倒在褥子上,“我该怎样报答才好?”

    “我....我累了....”

    齐景将脑袋埋在人的肩上,“刚才还有力气帮朕看奏折,现在有倦怠了?”

    齐景呼出的热气灼烧他仅剩的一丝魂魄,苏昭落在膝上的手倏忽被烫着似的一蜷,收进藏于案几下的袖摆里。

    心绪不宁间,猝不及防地被人抱住,不过片刻便被另一种炙热替代,像是心上的余火蹦至唇齿间似了。犹如辣汤入喉时乱了呼吸,被呛得低低咳起来,滚烫辛灼盈在心口无处去,只一股脑地涌上脸,声线也被熏得沙哑。

    屋内,荧豆点点,在北风里忽明忽暗,浓黑的夜似深遗的海般,两人就这样倚在榻上缠绵,一身斜长共夜。

    苏昭被逼的泪水盈盈,眼前恍恍,碎琼点点,穿透夜幕,落在齐景肩上。

    齐景未经迟疑,从桌上的瓶子里取出一支梅,凝目赠与他。

    “红梅仙姑说,让我将这花送予你。”嘴上说的一本正经,“你便是我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