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16裴瞻,你好笨啊,而且好爱生气 第(1/1)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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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地无银三百两,顿了半分又佯装起认真思考的模样,口上还说着不过是看了几页诗经。
裴瞻似迟钝了许多,他不躲也不闪,只是拄着下巴颇有意味的瞧着温玉笑,他轻轻弹了弹人的脑袋,似乎想要说什么,又统统给咽下去了。
他也能与人将话说开。还是不要调人了,不然晚上怕是连床都上不去了。
气力就像汨汨而出的血一样消散, 温玉不由伏进他怀里,圈住他的脖颈,微微喘息,好似往日朝他撤娇一般温声,“裴瞻,”温玉偎得更紧,用脸去贴他温热的颈侧。
裴瞻炽热的掌覆在他的腕上,扑面尽是他衣襟上的香,然温玉也不敢抬头,只将脸埋下,在极近的怀前,止住。
“裴瞻,我好饿。”
他探来的目光颤颤,教裴瞻心存些许疑窦,只这寒风太冷,暂且顾不得其他。
亦待不得他应话,抿唇道,“上辈子欠你的。”
他抬靴轻踹,房门便被踢开,温玉耸耸鼻尖,问的没头没尾,“裴瞻,你想干什么?”
裴瞻狐疑目来,陡然近他,瞬而抽身,解氅蔽人体躯,笑道:“刚才是不是在看不好的东西?”
那本描述男子欢爱的画本。
“你真是、你真是,”温玉鬓发乱在额前,眼目太黑、余白又太白,道:“让我不知拿你怎么办才好。”
裴瞻指上粗砺,抚着他的脸,却似以茧刺人,温玉偏了偏头,“还知道疼啊,温玉。”又似反驳,“我也搞不懂你。”
温玉嘿嘿笑道:“裴瞻,你好笨啊,而且好爱生气。”回神时方觉自己正无意识瘪嘴,任人指腹茧刺过磨红敏感皮肉,神情恹恹,竟忽地一把反扣住他手,又缓缓地、轻轻柔、在他掌心蹭了蹭,像只贪暖耍赖的猫儿。
是料他不敢挣动,得寸进尺、不知收束。
于是温玉逼近,吐息温热,放纵自己泄气般闷闷扒住他前襟,“其实我也不是很饿。”
裴瞻只是笑着,捋顺他额前凌乱的乌丝,好轻,语气故意道:“嗯?刚才不是还吵着说饿了。”
“啊,算了!你还是一直这么笨吧,裴瞻。”
好任性,没头没脑的一番话。
屋里火墙烧得炽热,温玉赤裸着足,带着冰碴的雪水淌过他干涩不已的喉,又渡入他纤薄的唇。
他痴痴地笑,娇俏又天真,裴瞻的手抚上他情动时眼角的一尾红,像是着了迷,入了魔,惊世骇俗, 罔顾人伦,像是要荡出这京里,开岁的第一支春。
严冬偏着薄衣,段段红纱纠缠,妙鬘如云、似乌。
昌平扬着一对未知疾苦的眼,屋外掉落的破旧灯笼砸碎了松枝堆雪,仍觉无趣一般,两道眉叶骤然耷坠。
香篆燃尽,印已成灰。窗棂凝聚了整夜霜气,更显冷寂肃穆。
这日子,昌平瘦了许多,袅娜腰肢堪堪盈盈一握。
昌平眼尾泛着浅浅的红,眉峰碧聚,流言蜚语,正是无形的匕首,戳她心窝的凶器。
可她很快就平静下来,“今夜的星子与别处不一样,总是要更明亮些,而且星子繁多。”
倏忽一阵风吹过来,翻卷起榻前的古书,怜心作祟,抬手欲抚平卷起的页,却见晦涩难通的字挨近、交叠,聚成可怖的飞蛾,扬了细长的须,跳到昌平怀中。
梦戛然止于此,心跳如擂鼓,久久怔神,躺春点燃了一支烛,关切的望过来。
飞蛾奄奄窥得一隙光亮,难耐地扑出,跳在她的榻上,再一动也不动了,真该死,可背后之人,比之飞蛾恶虫,更叫恶心。
会是谁?
昌平张了张嘴巴,却落下一串泪,躺春叹息着拥住了她,道:“您要哭,就去瑶台吧,把您的苦、落的泪,给那位贤明的陛下瞧一瞧。 ”
于是,昌平真的去了,迎着齐景望过来的目光,颤颤眨下两行泪。
抬头便是齐景,扫目而视向她,只几息便问,“你在做什么?”
红云打眼,未免灼灼去数里的艳霞,昌平伸手去触最尾渐次落垂掌心的雪粒,眼前是纷扬如沙,如尘,心似菩提台下。
“我若说恰逢此刻、因果之中,是我等你,要信吗?”
晶莹的雪全聚在她指尖,须臾溶成寒水,嵌入掌纹。
“因果?那是什么。”齐景目中再再烧出炬火,两弯新月微阖,兴意又起,趋步相近,“说来与我听听。”
“因果为你我此遇。”
“是么,”齐景尾音高高一扬,漾开一个骄矜的笑,恰一炬焰、一团明火,沸在冬雪白皑里,翦秋水回身,余下一句,“郡主殿下好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