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怜我怜卿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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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 怜我怜卿

    夏鹤看着她,少女卸去红妆的花容明净可人,哪里还有唯我独尊的影子。他想着密报中记述的建仪公主,小小年纪豢养入幕之宾,绝非男人想娶的良家妇女。

    可她刚才的害怕又是那样真实。

    “同食同寝”想来是以讹传讹也未可知。

    但不过短短一个晚上,祁无忧已经反复无常了好几次。

    前一刻还对他全家要杀要剐,现在又乖巧可爱得不像话,让人无法轻信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他再度靠近她,低声问:“真的?”

    “真的。”

    “若你再哭?”

    “那就治你的罪。”祁无忧又开始蛮不讲理,但却讲得头头是道:“你没听过吗?君忧臣劳,君辱臣死。若我再哭,一定是你的罪过。而且你是驸马,应该想办法取悦我。”

    夏鹤不怒反笑,再没见过比她更难伺候的了。

    不知道晏青那个清高不凡的男人又是否也能向她卑躬屈膝。

    他伸手将祁无忧抱进怀里,双臂都环着她,在她耳边落下了柔羽般的抚慰:

    “好,我想办法。”

    娇鸾雏凤在红帐中交颈相拥,终于酝酿出了些许浓情蜜意。

    祁无忧第一次跟自己的夫婿这么亲密,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他们隔着两层衣料紧密相贴,比刚才躺着时还如胶似漆。她这次睁着眼坐在夏鹤怀里,清楚地看到他的胸膛原来有那么宽阔,像温暖巨大的羽翼,可以将她完完全全地裹在其中。

    她抓住了夏鹤胸前的衣襟,又见他取来一条绯色腰封,绕了一圈蒙住了她的眼睛。

    “戴上这个就不怕了。”

    月夜良宵,皎洁的流光在琼楼金阙之上浮游,数层柔和的银辉随风飘摇。簟纹如水,宫女们打着团扇,齐聚在公主婚房的菱格窗下听墙角。

    漱冰照水、斗霜濯雪四人都在,彤史和张贵妃身边的玉娥也在。她们在殿外等了一夜,听着祁无忧和驸马终于鱼水和谐,总算安心的安心,复命的能去复命了。这样齐聚在窗下听新人燕好,是为“听房”。

    祁无忧的几个宫女都是黄花姑娘,听其然不知所以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躲进扇子后面偷笑。

    屋里惊涛拍岸,欢愉又急促的动静听得人浑身不自在。她们亦不知如何作评,大抵长得好看的人在房事上天赋异禀吧。

    斗霜小声嘀咕:“怎么这么久?”

    玉娥是宫里的老人了,意味深长地笑道:“久了好呀。”

    彤史接道:“久就说明小夫妻在蜜里调油。”

    玉娥知道这事言传不了,便说:“好了,殿下和驸马这里一时半会儿也不会用人,你们几个累了一天,先去歇息歇息吧。过半刻钟再来都不碍事,我也回去跟娘娘道喜了。”

    几个少女一听还有小半刻,都卸下了一身的疲惫。她们送别玉娥,想叫几个小宫女来替她们守着,但一抬手却招来了英朗。

    公主开府,他身为祁无忧的贴身侍卫官,一并跟着调了出来,现在是宿卫公主府的总指挥了。

    照水问:“英侍卫,你来这边巡夜?”

    “嗯。”

    英朗一身鸦青袍服,镶金蹀躞,负着手从昏黑的暗影中走出来,停在檐下凛然而立。

    建仪公主府依山傍水,内部也泉石萦绕。祁无忧的寝殿周围最是清幽,清池绿树自成一园,附近没有一座楼阁破坏它的孤高。英朗此地出现,多半已经在寝殿周围徘徊许久,对婚房里面发生的事也一清二楚了。

    ——冰水霜雪四人不约而同地想到了这一点,霎时万籁俱静,庭院中说不出的局促。偏偏此时一声搔痒般的呻/吟透过纱窗悠悠飘了出来,屋内正情到浓时。

    英朗置若罔闻,朝几名少女点点头便抬步离开了,倒是免去了她们尴尬。

    但冰水霜雪四个走远了,齐齐一叹。

    “英朗怎么这么巧过来巡夜,按理说他不用来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他有点可怜。”

    “你同情他啊。他应该巴不得殿下跟驸马你侬我侬,然后放他走呢。”

    ……

    寝殿内,朱丹点染着一派红鸾天禧的景象,甜腻诱人的气息四处弥漫。云雨初歇,满室生春。

    如云似雾的红幔虚飘飘了大半夜,终于懒懒地不动了。

    “满意了?”

    祁无忧听到了夏鹤戏谑的声音,可恨他对她百般疼宠时的话语还留在脑海中,怎么听都不嫌够。她目光迷离地趴在绵软的锦被里,玉体横陈,仍旧如在云端。

    大脑一片空白那会儿过去之后,她便开始怀疑夏鹤偷偷给她下了药。反正那药一早就被他夺去了。

    祁无忧躺着疑神疑鬼,夏鹤却不知何时穿好了寝衣,回头道:

    “我把你的宫女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