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叔叔和婶子面前，罗方舟承认自己是个懦夫。他不敢亲自去向他们解释罗小月的事，只能委托杨汉强去替自己完成这件事。杨汉强不辱使命，回来除了告诉他婶子昏过去几次之外，还将叔叔罗红乾骂他的话原原本本地告诉了他。

    骂吧，骂了我心里反倒好受些！罗方舟理解杨汉强装傻的意思，静静地听他将叔叔骂自己的话原原本本地搬出来。

    “事情就是这样，我一字不落地都告诉你了！”杨汉强说，“现在是下午六点，估计到晚上八点那批金子就会找回来了！”

    罗方舟点了点头，突然问杨汉强：“如果你处在我的位置上，遇到了我妹妹这样的事，你会怎么做？”

    “我不会像你这么倒霉，遇不到这样的事！”杨汉强避重就轻地说，“遇到了再说呗，现在咱应该关心的事金子的事，这可是关系到你的政治前途的大事！”

    “我警告你，不要在我妹妹的案子上轻举妄动！”罗方舟严肃地说，“否则我不但不原谅你，还会把你送进监狱！”

    “什么话？我要是那样的人，你会提拔我当市局的副局长吗？”杨汉强信誓旦旦地说，“一切按事实办，你放心就是了！”

    夕阳西下，窗外逐渐露出夜色。杨汉强开始不安起来，一边看表，一边在地上不停地走来走去。

    “你到底在摆什么迷魂阵？”罗方舟不解地问，“好歹我现在还是你们的代理局长，你应该把一切都告诉我！”

    杨汉强用手搓了搓下巴，笑着说：“破案是个技术活，你不懂，给你说反倒添乱，你等着看好戏就行了！”

    正说话间，杨汉强的手机响了。罗方舟屏住呼吸听他在电话里说话。

    “非常好，全部带回来！”杨汉强拿着手机兴冲冲地说，“金子和人，一个都不能少，我全要！”

    这个家伙还真是个人才，案子还真让他在半个月给拿下来了！罗方舟感佩地看了看杨汉强，觉得自己在提拔使用这个人上面做了件正确的事。

    “什么情况？快说！”等杨汉强挂了电话，罗方舟着急地问。

    “柴东进和他儿子，还有那批黄金都没跑的了！”杨汉强兴奋地说，“不过还有个不太好的消息，林北县公安局局长邢红军我也让刑警支队给带过来了，他指名道姓说要见你！”

    “邢红军？他真的参与这事了？”罗方舟吃惊地问，“你把他也抓回来了？”

    “怎么？你知道邢红军跟这事有关？”杨汉强疑惑地问，“难道你未卜先知？”

    罗方舟伤心地摇了摇头，说：“他之前给我打过几次电话，话里话外地打听案子的事，我以为是我多心了，没想到他……”

    “他跟柴东进沆瀣一气！”杨汉强厌恶地说，“如果不是他指示护矿队放水，柴东进怎么肯能那么悠闲地在金库钢板上打洞？”

    “你告诉他我不会见他，案子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罗方舟叹息着说，“我一直对他不放心，没想到真的出事了！”

    “是啊，全市就两个二级英模，一个是我，一个是他！”杨汉强感同身受地说，“他比我早一年当的英模，我当时还很羡慕他呢！”

    据杨汉强说，罗小月的案子大概需要等待一段时间才能提起公诉，因为团伙儿还有人外逃。没有其他犯罪嫌疑人的印证，仅凭罗小月自己的供词不能形成完整的证据链。对于具体的办案程序，罗方舟知道的不多。他觉得如果能这样让小月多活几个月也是好事，因此并没有没心没肺地催着杨汉强移交案子。

    金矿失窃案真的破了，司马林着实觉得高兴，在跟郭海石“交差”的时候红光满面，觉得很有面子。不过郭海石见得世面多了，对司马林的“恩情”表现得并不热情。司马林顺便跟郭海石说起了想上调北京的事。

    “司马部长今年快六十了吧？”郭海石早就意识到司马林想对自己说什么，但是他不喜欢司马林，因此拒绝地也很痛快，“我要是司马部长就等着退休，回家抱孙子多好！——当了一辈子官儿，也该放手了！”

    司马林早就习惯了别人对自己的恭顺，那受过郭海石这样的气，脸上的肌肉顿时跳动起来。早知道这个暴发户这么没有良心，我早该回省城呆着，何必呆在这里替他找那些金子？郭海石明白司马林在想什么，不过他不在意。他见的当官儿的多了，像司马林这样的角色他不在乎，得罪了也不在乎。

    省委常委、组织部长司马林临走的时候给黄周阳下了道命令，要他仔细甄别那些找回来的金字，暂时不要交给郭海石。那些金锭上面确凿无误地打着“海石”标志，分明就是郭海石的，还有什么甄别的必要？不过司马林的话黄周阳不敢不听，他还是暂时将金子扣押了下来，等着郭海石上门索要。

    至于罗方舟，司马林说得也很清楚，要他处理完黄金案后就立即到省社科联报到。其实在听到罗方舟汇报说黄金案已经告破的消息时，司马林对罗方舟的印象好转了不少。可是郭海石让他受了“屈辱”，他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