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砚家浮瑶 第(2/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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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壤之别了——
说到底,只不过是个挂着官职的奴婢罢了。谁家正经官家女眷,放着穿金戴银、呼奴使婢的主子不做,偏生做那奴颜婢膝的奴才?
阿蔓越想越不是滋味,恨不得拔腿就走——
要不,还是凑点银钱找管事的给自己换个差事吧。
“砰砰——”刚一动念,房门便被人用力扣响。
浮瑶自岿然不动,只摇着扇子慢悠悠道:“阿蔓,开门。”
扣门声很是急切,阿蔓怕误了给人看诊,忙起身快步跑向门边,一拉门栓时,没刹住脚,冷不丁撞入来者身上。
来人“哎哟”一声痛叫,阿蔓还没来得及定睛细看,重重一记耳光便毫不留情甩上了脸,“啪”地一声,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疼。
“粗手笨脚的下贱奴婢!滚远一点!”
李嬷嬷怒斥一声,把阿蔓狠狠一推,自己连蹦三尺高,生怕沾染了“下贱奴婢”身上的寒酸气息。
她虽不是主子,但自以为有了贵妃这个靠山,在宫中飞扬跋扈,俨然已把自己当做副主子一般。
浮瑶不动声色地眯了眯眼,眸底隐有愠怒之色。
“大家同在宫中伺候主子,彼此并无分别,嬷嬷这般口出恶言、语带不屑,莫非已是脱了奴籍,准备出宫了?”
浮瑶虽有官职在身,在她面前从来逆来顺受,打一巴掌都听不到声音的主儿,眼下竟也学会与她争辩了?李嬷嬷心中不满,冷哼一声:“笑话!谁和她一样?我乃贵妃娘娘亲封的御膳房管事,她算什么东西,也配与我相提并论?”
“既然如此,那我就直说了。”浮瑶神色一凛,将阿蔓护到身后,正色道:“阿蔓在我院中当差,即便有错,也有我亲自管教她,还轮不到嬷嬷动手,何况她今日言行并无错处,嬷嬷不该责打她。”
她素来温和沉静,从不与人口舌争锋,阿蔓从来不曾见她有如此强压怒火、与人争辩的模样,不禁怔在原地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岂有此理!我一个堂堂贵妃娘娘亲点的御膳房掌事,竟连一个小小的烧火丫头都教训不得了?砚浮瑶,别以为自己是个微末小官,就在我面前摆主子的谱!当心我告诉贵妃娘娘,有你的好果子吃!”
浮瑶“噗呲”一声笑出声来:“嬷嬷说话当真有意思,御尚房掌事而已,到了嬷嬷口中,倒像是贵妃娘娘亲点的新科状元一样气派。”
李嬷嬷脑子钝,嘴也笨,被人夹枪带棒连嘲带讽挪揄一顿,指着浮瑶“你”了半天才嘴角一抽,刻意放低声音,盯着浮瑶的脸冷冷威胁:“冷宫西南角的那处废园,小心我——”
“嬷嬷别再耽误时辰了。”
听及“废园”二字,浮瑶目光一沉,反手递上熬好的汤羹,轻笑道:“嬷嬷一口一个贵妃娘娘,可还记得自己为何而来?喏,这是娘娘要的汤药,快些送去吧,别耽误了您邀功请赏。”
说来李嬷嬷能得贵妃提携,用的尽是些粗糙低劣的手段——仗着浮瑶性子温和不喜抛头露面,一再以主子的名义迫她煎煮汤药,自己再亲手端去送到主子面前,仿佛自己辛苦熬制,颇为无耻。
也就浮瑶不喜生事,人微言轻,又不为母家所喜,在宫中毫无根基,这才由着她使唤作践,若换个人来,怕是早就闹了个鸡飞狗跳。
李嬷嬷到底做贼心虚,又想着日后还有用得上她的时候,也不想与她闹开,提溜着盛好汤药的食盒就要离开,临走之前不忘回头道:“贵妃今日在飞凰殿设宴,点了几道御膳,眼下御膳房宫女都忙得脚不沾地,我更要给娘娘送汤药,这些吃食就劳烦你们送往飞凰殿去。”
说着,门外走来两名御膳房宫女,提着两个沉重的食盒往地上一放。
“那就麻烦砚女官了。”李嬷嬷发号施令惯了,一点商量的余地也没有,吩咐完便提着食盒大步离去,只留下阿蔓和浮瑶面面相觑。
“……”
到底是飞凰殿里的差事,虽然心中不愿,二人也不敢怠慢,浮瑶匆匆擦了一把脸,就与阿蔓一人拎起一只食盒就朝飞凰殿去了。
出门的时候已是霞光漫天的傍晚时分,逼仄的石道里却只有从头顶窄小的罅隙里漏下的一点点光亮。
北溟王朝等级森严,尊卑分明,大溟宫巍峨壮阔,可她脚下这条石道因是宫奴仆婢和末等官员所行,显得格外狭长逼仄,一点光都透不进来似的,令人窒息的漆黑犹有实体,从四面八方朝她笼了过来。
今年是她入宫侍奉的第三个年头,这条宫道她不知不觉已经走了两年有余。庆幸的是,三年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也短,再过三个月,三年期限已到,这条路也算是走到头了。
在心底细数距离出宫的日子,仿佛每走一步,距离自由的日子便更近一步,她憧憬着不久后的未来,心中松快,脚步轻盈,走到半途才发现同行的阿蔓磨磨蹭蹭,视线毫不避讳地在自己身上流转。
“怎么了?”浮瑶侧过头,迎上对方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