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江南岸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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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姮猜得大错特错。m.ruxueshu.cc

    江州谢家既没有派遣下人来码头迎接,就连守在角门外的仆从,都对突然造访的嫡支七娘子分外茫然,表示压根没听说这件事。

    马车和人停在谢家门外,加上看热闹的老百姓,挤挤攘攘填了半条街。

    阿姮听完仆从回的话,眼眶发红。

    她挽起帘子,分明瘪着嘴,却仍气焰嚣张道:“竟敢慢待女郎,等会儿有他们好看!”

    谢庭训若有所思。

    她想了想,说道:“先等等,别出声。”

    阿姮气呼呼钻进了马车。

    大概将一行人撂这儿有半个时辰,门内通传的仆从才姗姗来迟,开了角门放行。

    谢家祖宅历经多年,庭院深深。

    谢庭训穿过古旧的廊庑,视线为浓厚的枝叶所遮挡,可暗中如有实质的窥视,却从四面八方落在她身上。

    谁都对她带着十二分的好奇,暗中估量。

    行至门外,谢庭训等人通传。

    又是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内才有一个鬓发花白的老媪打起帘子,垂着眼说道:“主母午睡得久了些,这会儿才醒,七娘子勿怪。”

    阿姮面色已经非常难看了。

    谢庭训暗中将她拉了一把,自己上前一步,温声道:“叔母是长辈,岂敢怪罪。”

    对方才微微露出点笑意,点点头,转身又进去了。

    “女郎。”阿姮气得脸色煞白,这哪里是午睡迟了,分明是故意给自家女郎一个下马威,“我们当真要住在这里,今日才第一日,往后……”

    从前在京都时,何从有人敢这样对待她?

    不过是乘着嫡支的余荫,竟敢如此欺辱京中谢氏所出的七娘子!

    当真是反了天了。

    谢庭训摇摇头,轻声道:“慎言。”

    京都人人都称谢七娘林下风致,处事淡然。可那是从前,什么都有人主动送到自家女郎手上,人人都会退避尊重她。

    阿姮不明白,到了今时今日,女郎怎么还能这样淡然。

    这些人是半分尊重体面都不给自家女郎了!

    正恼恨着,两位丫鬟上前打起帘子。

    屋内的一应摆设,便徐徐印入谢庭训眼中。比起京都谢氏,自然不及,只是上了年成的样样物件更带了岁月的痕迹,显得古朴庄重。

    跽坐在矮榻上的中年妇人抬眼,直直看向谢庭训。

    那目光带着毫不掩饰的打量,上下看够了,才施舍般对正行礼的谢庭训道:“都是一家人,何必这样多礼,起来吧。”

    话虽如此说了,却不赐坐。

    谢庭训便立在下首,向自己的叔母崔氏说起自己的来意。

    无非是明面上的那些说辞,说她在京都疾病愈发重了,回到祖宅所在的江州静养。

    话虽如此,她心中却也有些不安。

    按道理,父兄应当是先传信回江州,将事情始末隐晦地交代给叔父一家。这样她抵达江州,江州谢氏才知道如何接洽她,对后续的事情做出安排。

    先前在门外,江州谢家的仆人明显措手不及。

    谢庭训便以为,一向最是心思深沉的父兄,是刻意不传信回江州,让她受一受挫。

    可眼下叔母的态度,似乎对她的到来并不十分意外。

    知道,却故意不交代下去。

    这无异于,最大的羞辱。

    “原来如此。”崔氏早听说这个侄女儿的名声,眼见她如此宠辱不惊,心下还是忍不住有些惊异,面上却还要表现得一派和气,“你父亲的信,我和你叔父收到了。”

    听到这句话,堂下那位冷玉一般女郎才长睫微敛。

    她仿佛有些恍惚,却并不意外。

    “他说,已经将你从嫡支的族谱上除名。”

    “来到江州,就必须和京都谢氏撇清关系,从此再无京都谢七娘。”

    “至于你如今的身份,我和你叔父也……”

    “尚未定夺。”

    这些话,崔氏说出来都觉得残忍。

    更不要提听这话的人。

    候在一旁的仆婢更是暗自凝神,将全部注意力放在谢庭训身上,只等她惊得晕厥或是大吵大闹,便涌上前去将她处置得安静下来。

    但等了许久,那苍白的少女始终没有什么反应。

    就连崔氏都觉得十分意外。

    谢氏嫡支的女郎,出身比公主都不知道尊贵多少,更遑论谢庭训是历代谢家女中最出挑的一个,说是众星拱月也不为过。

    没有人能接受自己从云端跌下来。

    “原来如此。”

    “只是七娘今日侯在府外,许多人已然瞧见了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