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隐欲》剧组中一群黑眼圈的人，包括导演樊舟——她不但有黑眼圈，眼袋也比平时明显，看起来相当憔悴。

    接过助理送来的黑咖啡，樊舟一边按摩自己的太阳穴，一边问：“昨晚你们是哪些人大半夜不睡觉，在宿舍里面跑上跑下的？第一天来这边有点兴奋我可以理解，但如果今晚还打扰大家休息的话，被我逮到，要么扣工资要么直接走人，我不是开玩笑。”

    此话一出，姜乐咏几乎是立刻就确认了昨晚玩百物语的是哪些人。

    因为他们全都心虚的不敢跟樊舟对视。

    好在樊舟既然说了昨晚不算，就没有深究的意思。看到来探班的桑承安，她立刻便把人叫到一旁低声说话去了，没人听得到他们在说什么。

    姜乐咏拿起剧本假装在背台词，耳朵则认真捕捉周围的各种声音。他听到昨晚讲鬼故事的那群人中有人轻声问：“昨晚我们十二点半散了以后，是不是有谁又跑到四楼去作妖？吵死了，折腾到凌晨三点左右才停，精力这么充沛的话今天趴地上帮摄制组推摄像机去啊！”

    陆续有住在三楼的人附和。但大家对了一圈“不在场证明”，竟然没有一个嫌疑人。

    “难道是住在二楼的人弄的？”

    “有可能，樊导不是说有人在宿舍里跑上跑下吗？她住在一楼，如果是我们三楼的人搞鬼，动静怎么也不会传到一楼去啊！”

    “可我们二楼也没人出去过。”

    “……”

    在二楼的剧组成员表态后，场面变得十分安静，安静到让人害怕。住一楼的导演组，除了樊舟的助理之外，平均年龄都是40岁以上了，绝不可能有人大半夜跑出来恶作剧吓人。

    有个声音哆哆嗦嗦道：“该不会是我们讲鬼故事……真把什么东西引来了吧？”

    “靠靠靠，别自己吓自己，等今天收工我们一起上四楼看看就知道了！”一个暴躁老哥说。

    但不等他们商量出到底要不要一起去四楼检查，樊舟就回来了，要求众人就位准备开拍。今天要拍的前几段都没有姜乐咏的戏份，他到场纯粹是观摩来的，相对轻松。

    感觉到有人站到自己身后，姜乐咏头也没回地问：“樊导跟你说什么说这么久？”

    桑承安道：“感谢我前段时间在博客上帮剧组说话。还有，跟你相关的。”

    姜乐咏惊讶回头。

    “樊导说你进步很快。”桑承安微笑，“她说你刚进组的时候，她本来准备下次不管在哪看到我先骂一顿再说的。但现在她对你的表现比较满意，所以暂时放过我。不过，要求我继续给你提供场外援助。”

    “你告诉樊导的？”向桑承安求助一事，姜乐咏连柳义都没告诉，他也不觉得桑承安是会到处宣扬的人。“草，不会是我学你的风格学得太明显被看出来了吧！”

    “别说脏话，被人听到曝出去影响不好。”拖了张椅子在姜乐咏身边坐下，桑承安指了指片场内，问道：“会记机位吗？和你演唱会记走位差不多，看准机位，站在适当的位置也是演员需要的技能之一。不会站位的和抢戏的一样，都是让人烦的存在……”

    ·

    直到姜乐咏把桑承安说的东西囫囵记下，这天的拍摄工作结束，也没发生什么异常。

    倒是领盒饭的时候，姜乐咏注意到有两个保安模样的人在跟剧务组长说话。

    “组长在跟保安们说昨晚有人跑进宿舍楼里恶作剧的事。”苏洛不知何时来到旁边，冷不丁冒出一句。

    替姜乐咏扶住他的饭盒，桑承安笑问：“你们住二楼的也听到动静了吗？”

    苏洛点点头：“有人在走廊里面穿着高跟鞋来回走动。但我跟丽丽悄悄开门看过一眼，外面一个人都没有。我觉得这老楼，可能不干净。”她说完，暗暗期待地观察姜乐咏二人的反应。

    结果就是没有反应。

    且不说桑承安本来就是个人精，姜乐咏这段时间演技进步，也不是那么容易喜怒形于色了。

    苏洛期待落空，下意识抠了抠自己的拇指。转移话题道：“桑哥跟姜哥感情真好，一般探班都是来一趟就走了，很少像你这样留下来过夜的。桑哥今天也不走吗？”

    “你这是不太欢迎我来探班？”桑承安问。

    苏洛：“……”她哪敢那么说？要是被其他人听到她不欢迎桑承安，樊导分分钟会让她走人。

    这回轮到桑承安主动出击：“我听说你是特别托关系加进这个剧组里面来的。你好像很喜欢《隐欲》的原著？正巧，我也很喜欢，尤其书中最后高固和神秘人正面对峙的那段，十分精彩，耐人寻味。”

    “是啊，宿命的对决永远都让人难忘。”

    “我胡编的。”见苏洛呆住，桑承安语气变得更加轻缓，“原著里高固最后也没追到神秘人。你不是原著粉吧？甚至你连网上讨论的剧情都没有费神去看……你冒充原著粉跑到这个剧组里面来的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