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风起瑶京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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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里刚到账的补偿金,胸口像压了一块巨石,喘不过气。

    32岁的她,刚被大厂“优化”。

    从小到大,她没什么远大的梦想,只凭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一路向前。读书时为考试熬夜刷题,工作后为薪水拼命加班。可如今,所有努力都化为泡影。

    公司解雇了她。她除了几年前在老家买的一套房,再无所有。而那套房,早已成了弟弟的婚房。至于父母村里的自建房,连她的床都没有。

    年前家人得知她失业,急着催她回家。叶思楠本以为父母开始关心她了,没想到刚进家门,母亲就迫不及待要给她相亲。

    “他们家那么大的工厂,就这么一个儿子,你嫁过去可就享福了。”母亲的声音里透着笃定,仿佛这就是她最好的归宿。

    早春的寒风从窗缝渗入,黑夜裹着刺骨的冷意环绕着她。叶思楠蜷缩在沙发上,老旧的棉被散发着霉味,湿冷透过厚厚的织物直钻进骨头。墙上挂着一幅菜市场淘来的山水画,粗糙简陋,倒是有点像叶斯年的小院。那边中秋将至,秋意正浓;而这边才刚过农历二月,湿冷阴沉。

    十六岁那年,她第一次在梦境中进入了那个世界。起初,她以为叶斯年只是自己内心的映射——一个无依无靠、被人忽视的八岁女孩。直到她二十岁时,梦中的女孩开始给她写信,她才意识到,这或许并不只是幻想。也许那真是一个平行世界,或者,她的精神状态真的出了问题。

    她总是在信中鼓励那个女孩,仿佛在安慰年少时的自己。可如今,现实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失业、无家可归,家人甚至劝她嫁给隔壁村老板的儿子。直到这一刻,她才明白,任何语言都无法抚平家人带来的痛楚。

    现实和梦境,竟没有一个是她的避风港。

    当她再次醒来时,映入眼帘的是那间熟悉的古色古香的房间,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桂花香与木质的清幽气息。叶斯年刚刚入睡,而她的意识又一次接管了这具身体。

    她躺在温暖的床榻上,柔软的被褥覆在身上,耳边传来夜风叩响窗棂的声响。窗外月光如水,竹柏的剪影描在纸窗上、青石砖上,如水藻般轻轻荡漾。

    在这个世界里,她没有失业也没有被逼婚,可叶斯年也有属于她的困境。如果这真的只是她的梦,为何不做个天之骄女、集万千宠爱于一生的梦呢?

    她微微起身,低头看着这双稚嫩的手,指尖的触感真实得让人恍惚。她时常分不清,究竟哪一边才是梦境。伸手摸了摸贴身的里衣,在衣襟间找到那封熟悉的信笺,薄薄的纸张似乎还带着些许余温。

    她靠在床榻上,微弱的月光透过纸窗洒落在她身侧。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

    “姐姐,父亲凯旋归来,升任当朝太尉,加封宁安郡王,然我未得一见。周氏素来于此等场合禁我出院,言我癔症未愈,恐在宾客面前有失家门颜面。我潜出小院,于庭中偶见皇后使者奉帖而来,邀叶家女儿参加中秋宴还提及了我已故的母亲。母亲与当朝皇后同族。

    此次父亲战功赫赫,皇后恐有意拉拢父亲入太子阵营,故特遣人致此请帖。我本应以嫡女之身应宴,然周氏欲以瑾年代之,谋其入宫。此事于我何干?我所求者,不过是一展所学,令父亲与世人知我非癔症未愈。”

    叶思楠看着信纸,心中一阵发紧。周氏为叶斯年营造多年的疯癫人设,叶思楠其实难辞其咎。

    叶思楠首次进入这个世界时,只觉得既是自己的梦境,便无拘无束。她从未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在她离开之后,对叶斯年会是多么大的困扰。

    直到叶斯年十岁那年,在身边留下了一封信与她交流,叶思楠才恍然意识到,这并非只是一个简单的梦境。即便她至今都无法解释这到底是梦,还是奇妙的平行世界,但叶斯年是真实的——她有情绪、有思想、有意识。

    叶思楠眼中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闹,却在叶斯年的世界掀                                                起了轩然大波,让她被扣上“癔症”的帽子。毕竟这是一个规训森严的封建社会,对女子的言行举止有着无处不在的束缚。一点出格的举动,便足以被视为失礼、轻狂,而所谓“癔症”,不过是说辞。

    自那以后,叶思楠收敛了早年的任性,开始认真地与叶斯年交流。她尽可能弥补自己之前的荒唐,与她分享诗词与见闻,逗她开心,给她讲现代社会制度和思想……然而,那些早年的胡闹已经成了叶斯年抹不去的烙印。

    多年来,叶思楠通过这些信笺和自己的探索,对这个世界的境况已了然于心。信中叶斯年提到皇后的侍官提及已故的李清荣,这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叶斯年的生母——已故的大娘子李清荣是李家旁支长女,自幼便沾染书香门第的熏陶,教养和姿容都无可挑剔。而周氏则是寒门庶女,自进府以来,就嫉妒大娘子的出身与气度。

    大娘子去世后,叶将军奉旨北伐,府中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