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谪仙临世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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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高悬,灵隐寺的钟声悠扬低回,随晚风翩然而至。m.wannengwu.com钟声与烟花的炸响交织,璀璨的火花绽放于天际,又缓缓落入瑶川,宛若点点繁星坠凡尘。
瑶川两岸的高楼上,女子临栏而立,衣袂轻扬,宛如月下仙子,在琴箫和鸣中吟唱诗词,歌声清远婉转,随香风散入天际,弥漫在这无垠的月色之中。
瑶川上五彩斑斓的花灯随波荡漾,或为金莲,或为并蒂,载着人间的祈愿与祝福,缓缓漂向远方。河岸两侧,杨柳依依,垂丝轻拂水面。月光透过枝叶在水面留下缕缕剪影,似碎玉流光般洒落在河面上。
偶有孩童提着兔灯在河岸奔跑,脆生生的笑声如珠玉落盘。他们追逐着彼此,脚步轻快得像风中纸鸢。灯光在他们稚嫩的小手下摇摇晃晃,映得小脸通红。偶尔,他们急急停下脚步,捧着兔灯仔细瞧上一眼,生怕火苗熄灭。那神情认真得让人忍俊不禁,也让人觉得无论在哪个世界,孩童的童真总是一样的。他们明亮得像夜里跳动的星星,在黑暗中熠熠生辉。
宁安王府的花园中,更是一派繁花似锦,万千秋菊恣意怒放。月光为每一朵菊花镀上浅浅的银辉,花影婆娑,似与月光共舞。
叶斯年端坐在铜镜前,青枝将她的发髻梳成端庄的垂髻,发间只簪了一枚玉兰簪,玉质温润剔透。耳畔只一对珍珠点缀,柔和的光泽衬得她沉静如水。
她身着一袭浅杏色交领襦衣,袖口以银线细细绣出流云纹。外罩一件石青色绫罗褙子,褙子的衣缘与袖口绣着蝶恋花纹,长长的衣摆垂至足面。下身搭配一袭月白色的百迭裙,裙摆上细细绣着缠枝花卉纹,层层叠叠的褶皱在行走间摇曳生姿。腰间系一条杏黄色绣纹腰带,精致的香囊与流苏垂落一侧。
她手心渗出薄汗,心跳如擂鼓敲击着每一根神经,脑海中反复演绎着各种可能发生的变故。然而,她依旧强迫自己镇定,从容大气地迈步向前。经历过一次死亡,她推翻了过往三十二年里所有的隐忍与被动,带着悔恨与遗憾重新开启属于自己的人生。她从涅槃中淬炼出的沉稳与坚韧,绝非一个十六岁少女所能伪装。这也叶绍反复叮嘱的重点——宁可有所疏漏,也不要刻意求全。
沉重的裙摆与褙子在身后轻扬,她步伐稳健,如利刃归鞘。青枝随侍在旁,两人一同登上马车。前方,叶绍的车辚辚而行,两位兄长策马紧随,队伍行进间透着将军府该有的肃然与威仪。
马车缓缓穿过皇城区,街道两侧飞檐高耸,仙人走兽在灯火与月光交织中若隐若现,见证着这座古老城池的每一次变迁。她轻轻掀开帘子,目光穿过夜幕,落在巍峨的宫墙之上。月色如水,灯火如星,将金碧辉煌的宫殿笼罩在一层朦胧的光辉里,宛如一幅笼纱的画卷,古老而神秘。
可这“古老”之,不过是对她而言。景和年间的大沅盛世正滚滚向前,承载着无数人的命运奔腾不息。她与赵煜,像两颗意外滑落的流星,骤然坠入这片历史的天幕之中。
这方天地的历史,是否会因他们这两个不速之客而改写?抑或他们的到来,本就是此间历史早已书写好的篇章?
马蹄声哒哒作响,仿佛敲打着她的心弦。她的心头一阵恍惚,也许自己终究不过是此间的过客。这盛世繁华,于她而言,或许终究只是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一名宫人策马疾行而来,低声与叶府管家交涉,听语气似是二皇子府上的人有急事回宫,请宁安王府一行暂且避让。叶斯年闻声轻轻放下帘子,纷乱的思绪也随之收回,缓缓归拢。
昨夜的情景依旧清晰如昨。叶绍风尘仆仆地踏入府中,未及换下那身沾满风沙的披风,便匆匆遣人将她唤至书房。
“靖州府转运使司上报了一起军马走私案,”叶绍开口,语气低沉而凝重,“官家未公开处置,直接将此案交由我查办。”
叶斯年闻言,心中微微一凛。军中要务向来是机密,叶绍为何会同她提起?
她正疑惑时,叶绍接着说道:“这件事牵涉甚广,我追查到了春满楼掌柜的痕迹。春满楼是花月阁的产业。虽然背后的大东家一直未露面,但可以确定,是一批势力在暗中操控。”
他摇了摇头,眉宇间透着隐隐的压抑:“军马走私绝非小事,没想到花月阁的触手竟已伸到军营中。”
他话锋一转,目光沉静地看向叶斯年:“我听说,你从杂技班中救下了一名女巨人,也听说那个杂技班的班主死了。你可知道,这件事与军马走私有何关联?”
叶斯年愣了愣,摇了摇头。她实在想不通,这才刚入这个世界不过半月,怎么就陷得这么深。这些事,究竟是她的到来引发的变数,还是本就暗流汹涌?
叶绍盯着她,眼中多了几分复杂:“那个班主的死,并没有多大影响,听闻已经结案。问题出在你身上——你的出现,无论是抢人也好,与太子交好也好,都向外界传递一个明确信息:太子与叶府交好。明晚的宴会,众所周知,是要为太子选妃的。”
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