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3/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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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么多年下来了,他明面上和太子闹到这般地步,此刻再说自己无心大位,又有谁能相信?

    再者说夺嫡之争从来都是你死我活,稍有不慎就是满盘皆输,身边这些几乎压上了身家性命的赌徒们,哪里容得他半途而废?

    便是他狠心撇下一应从属,母妃这边……他又怎么放得下呢?

    “母妃,”宋君起真的是压不住内心的郁气了,难得当着程思兰的面长叹了一口气,“既然我要争那个位置,自然要有为江山为百姓着想的觉悟,且不谈我个人对林文辛观感如何,单凭她立下的功劳,难道不值得我为她振臂一呼吗?”

    “至于文武之争,古已有之,平西将军一事不过是个由头,说到底还是她的横空出世动摇了文官们的利益。历代帝王在文武之间也大多奉行制衡之道,哪有让局势一面倒的道理?打倒了林文辛、压制了武将,将来若有外敌来犯,难不成要靠这些人用嘴去上阵迎敌么?这些道理,父皇久居皇位,自然是心知肚明,因而儿子出言相帮,父皇至多觉得我行为莽撞,说不定反而会打消几分疑虑。”

    他这话半真半假,故意把林文辛的女子身份淡化,将此次引起争论的焦点转到文武之争上面,他的母妃虽然身在后宫但对前朝这些官员的弯弯绕绕也是有所耳闻,果不其然,现在的脸色已经好了许多。

    至于父皇的看法,自己也没有完全瞎说。入朝多年,对那位已经看清了不少,莫看那位到现在都没有给此事下个定论,似乎对林文辛心有歉疚、进退两难。但这件事若没有他的默许,怎么会闹到这种地步?甚至一开始的他对林文辛未必没有起过杀心,只不过有一众武将求情、自己和君谦、太子出言相助,再加上黎国使团到来的压力,才让他蓦然惊觉离不开,放弃了原先的想法。

    那段关于打消疑虑的话,更不是无的放矢。虽然一开始为了制衡太子,要把自己推到台前打擂台,但这么多年,自己并未如他所想处处和太子为难,面子上还过得去,私下里也没有互相使出什么下作手段败坏对方名声,远达不到他的预想。

    相争多年,世人皆知靖王和太子都有夺嫡之愿,但在民间却丝毫不曾损伤太子仁德的好名声,甚至自己在朝中也有了些名望,传出了贤良的美名。虽然还不至于威胁到他的位置,但近几年,明显发现好些时候看自己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话里话外也常有敲打之意……

    这样一来,自己和太子也算得上难兄难弟。

    想到此处,宋君起莫名的想要发笑,随后又是一阵悲哀:或许自己这次的意气用事得罪了文官,才真是那位想要看到的吧,再加上太子拉偏架的行为多多少少也引起不少人的不满,更是他乐见其成的,所以几天前的宴会上,兴致才会那么高涨……

    “母妃,父皇现下春秋正盛、地位稳若泰山,我与官员交好,反而会引来猜忌。而今局势未明,得到父皇的青眼与信任才是最重要的。父皇看重儿子,儿子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心里想了一大遭,却也不耽误宋君起继续出言为自己辩解,至于这些话,自己信不信,又有什么要紧呢,母妃相信就行了。

    身在后宫这么多年,见惯了鬼蜮手段、勾心斗角,自己的母妃却依然相信一位帝王的真心。

    这可真是……

    果然,听了这些话程思兰脸色稍霁,态度也温和了不少,怒火退去后,看见宋君起依旧跪在地上,也有些心疼,不过还有些拉不下脸来,明明是关心是话,也说得硬邦邦的。

    “行了,都已经是封王的人了,还跪在地上作甚?传出去,还以为我这个做母亲的刻薄你了。”

    宋君起知道她这算是另类的道歉了,只是还要端着做母亲的架子,这么多年他也习惯了,心里也没什么特殊的感受,只平淡得站了起来,对着程思兰施了一礼:

    “多谢母妃原谅,是儿子做事莽撞,让您担心了”。

    “哼,”程思兰轻哼了一声,转身坐下,随后又示意他也坐下,放软了语气,“起儿,我就你这么一个儿子,不为你操心又能为了谁呢?你虽是陛下的长子,但是陛下子嗣繁多,再多的父爱分润下来,又能偏你几分?这皇宫是个吃人的地方,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我在这后宫,手伸不到前朝,明知道那是个龙潭虎穴,也只能让你只身一人面对,再不能为你遮风挡雨。可恨你舅舅胸无点墨,忠远伯府在他手上日渐衰败,不仅不能为你提供助力,反而时常倚靠着我的接济勉强度日。起儿,母妃心中也恨啊!”

    说到动情处,她不禁用手捂住胸口。

    不谈太子身后的定国公府,老五身后的何氏一族,其他几个成年的皇子,不管外家显赫与否,总是竭尽全力的相帮,就是在朝堂上帮不了忙,背地里也会提供大把金银,供他们花销。

    只有自己的娘家,只有自己的娘家!一天到晚就知道舔着脸问她要钱、要人、谋差事,甚至连儿女亲事都要她来安排!

    偏偏这世上的事就是这般不讲道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