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第 10 章 第(2/8)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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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收拾好面上的表情,跪在兰妃的面前,温声请安:“儿臣拜见母妃,问母妃安”。
身为宫妃,程思兰自然是长得极美的,五官明艳大方、薄唇不点自朱,一双翦水秋瞳总是含着波光,两弯柳叶细眉时常拢着轻愁,再加上保养得宜、谈吐又温柔,虽然年岁见长,但从未断过恩宠,就是现下里元和帝也喜欢到她的宫中散散心。
此刻她未施粉黛、身穿着一身青色常服,端坐在椅子上品茗,看见他来,依旧一脸平淡,只掀了掀眼皮,也不说话,只是把手上捧着的茶盏放了下来,明明动作并不大,却还是发出了声响,让宋君起不自觉得脊背一僵。按说这样的母亲应该是温柔而美好的,可此时他只觉得背上的压力重逾千斤,直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你还知道来看我?我还以为你已经忘了我这个母妃了。”程思兰看着他头越垂越低,还是不说话,只用着手指不急不缓的敲击着桌面,良久才不轻不重的哼了一声。
出身定远伯府,又是程家长房嫡女,她的身世虽算不上显赫,也是自幼就受尽了宠爱,直至嫁给曾经的三皇子,如今的圣上做侧妃,到现在被封为兰妃,就算不是最受宠的,也能在这后宫说得上话。因为入府的年份最长,便是皇后娘娘也对她礼让三分,这后宫还有谁敢一言不合给她气受?
又因着她先于后宫诸人诞下了当今的长子,更是在宋承源面前也有几分薄面。
凭良心讲,她这一生大抵还是算得上顺遂的。只除了父亲去世后,家族中再无人能挑得起重担这一憾事。
伯府如今也成了个面子货,再不能为她的起儿提供助力,甚至还要仰仗她在后宫的地位,堪堪维持住伯爵府的体面。
为了这不中用的母族,还有太过心慈手软的儿子,她真是操碎了心,偏偏一个两个的都只会给她拖后腿!
“母妃,我……”
不等宋君起说完,程思兰就手指一个用力,狠敲了一下桌面:“你什么?谁让你掺和到平西将军一事中去的?满朝文武为此争论不休,隐隐有分成两派、水火不容之势,而你如今处境如此微妙,还这般旗帜鲜明的站在她这一方,是要和文官们对着干吗?”
“母妃,”宋君起苦笑着开口,“林将军是国之栋梁,又立下盖世的功劳,除了是个女子,并无其他过错,我身为大炎的皇子怎能眼睁睁看着这等忠良死于他人的私心之下?她在朝中也并非孤立无援,武将勋贵中还有不少都念着老侯爷的旧情,父皇的态度也并不明朗,更何况君谦的态度要比我强硬多了,朝堂上更是一人直面御史言官,舌战群儒,甚至连太子也暗中相助。我出言相帮在其中并不算多显眼!”
“你糊涂!”见他还要出言诡辩,程思兰更加生气,“太子本就笼络了一大批勋贵,他怎么会不站在那边?至于宋君谦,他是铁杆的太子党,你既然知晓他们的立场,就该警醒,怎么还能和他们一个鼻孔出气?再者说太子他天然就得那些推崇正统的文人拥护,就算是此次言行欠缺妥当,那些人也不会为了这件事改弦更张。那宋君谦更是早就与皇位绝缘,言行再出格,也不被他们看在眼里。反倒是你,跟着后面摇旗呐喊,只会把仇恨都集中在自己身上!”
程思兰越说越气,忍不住走下位来,狠狠戳了一下他的眉心:
“你啊你,除了占据长子的优势,还有什么能和太子比拼?为了林文辛鸣不平,引来言官的不满、文官的鄙薄,更是为此得罪了千千万万的读书人。你这些年兢兢业业当差好不容易才积攒下的一点名望,是要全部为此葬送吗?宋君起,你是嫌自己的路走得太顺了吗?”
宋君起嘴里发苦,看着气得面色发红,胸口不停起伏的母妃,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
太子仁德无双,广受朝野赞誉,又是中宫嫡子,将来继位名正言顺,以他的才干,未必不能带领大炎再上一层楼,这是社稷之福,是百姓之福,也是他们这些人的福气。
只要恪守本分,不生谋逆的心思,以太子的心胸,自然是容得下他们安安稳稳的当个闲散王爷。
似乎依着世人所想,身为皇室子弟,天然的就应该对那个位置心怀渴望,毕竟只要再往前一步,就是天下之主、大权在握。但人各有志,他天生就不喜欢这些勾心斗角的宫廷权谋,自问也没有能力与魄力去承担这江山社稷,虽然身为长子,却一心只想平淡度日,若帝王容得下,他既然位列朝堂自然就该竭尽全力、一展所能;若是容不下,从此寄情山水、肆意玩乐也不失畅快一生。
可偏偏总有人推着他去争、去夺、去抢!
母妃希望他能登顶皇位,一扫这些年在后宫被皇后压了一头的郁气,顺带着也能为她的母族再续几代荣耀;父皇也希望他去争,只有所有的皇子都对那个位置野心勃勃,才能抗衡太子这些年越来越大的势力,让他自己稳坐钓台;至于其他或是和他沾亲带故或是想要搏一搏从龙之功的依附而来的官员从属们,聚在他的身旁无非是为了利益二字……
他当初走上台前确实事出有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