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再次降临，程祁坐在母亲的床边，窗外的月光洒在院子里的那棵老橘子树上。m.aiqqx.com每逢夜幕来临，孤独与无力感就像黑暗一样笼罩着他。看着程祁同样的动作，照顾母亲，处理琐事，和村里的医生来回沟通，像机械一样运转，却始终无法缓解内心的焦虑。

    房间的灯光昏黄，空气中弥漫着药物的氛围。母亲的呼吸声微弱，时而短促，时而绵长。程祁知道，她随时可能永远地离开。而这种不可预知的未来，让他的情绪像压着一块巨石，无法喘息。

    他轻轻抚摸着母亲干枯的手，那手上的纹路如同他心中的沟壑，深不见底。他的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明亮，但那光芒中却隐藏着深深的忧伤。

    夜深时，程祁拿起手机，点开微信对话框，忐忑着给许宁发了一条信息：“你睡了吗？”

    许宁这边的回复又迅速又简单：“还没，你呢？”

    程祁简短的几个字，似乎能从屏幕中传来许宁的枕头与疏离。自从他回到老家，许宁的对话总是这么简短几个字，仿佛在维持着一个虚伪的平衡。他记了一些别的，想告诉她自己心里的煎熬，可话到了嘴边，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我刚洗完澡，正准备睡。”他回复道，语气里带着一丝无奈。

    许宁在她的公寓里，刚刚洗完澡，披着湿漉漉的头发，坐在床上抓着手机。她知道程祁的压力很大，但自己却无从关心。他们现在的对话似乎是关于下限的母亲的情绪，其他的任何关注点都与相关紧要要件有关。 她躺倒在床上，手指在屏幕上悬了几秒，终于还是回了一句：“你还是要多休息，别累着自己了。”

    这句话，她几乎每天都会说，似乎是他们之间唯一的关心方式。可实际上，每次发出这些文字的时候，许宁的心里都是空荡荡的。她不知道怎么打破这种现状。 她白天忙于工作，晚上和朋友聚会，但每当有一个人的时候，心里浮现程祁的脸。她试图通过日常的工作来逃避这种内心的失落感，但这种情绪总是会在晚上静下来时再次袭来。

    “你今天忙吗？”程祁继续问道，言语平淡无奇，却承载着他内心深处想要与她多一点交流的渴望。 许宁盯着这句话，内心微微起一丝苦涩。白天，她确实忙得不可开交，但真正让她心累的不是工作，而是这种无处发泄的情绪。

    “还好，事情挺多的。”她简单地回应，明白自己心里也无法继续展开更多话题。对话似乎变成了一种形式，既没有深度，也没有情感的流露。

    夜深人静，程祁再次看着她的回答，心中泛起一丝微笑。许宁总是这样，简单而伊丽莎白地回应着，仿佛敷衍却又不失体面。他不知道他们的婚姻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就像两个陌生人一样，日复一日地聊着无关痛痒的话题。 他叹了口气，合上手机，静静地坐在母亲身旁。

    屋外的风声轻轻地吹过，带来一丝凉意，而他内心的寒冷如出一辙。

    城市里的另一边，许宁也放下了手机，关掉了床头的灯。黑暗中，她听着窗外的车流声，内心却一片寂静。每晚和程祁的对话总是这样，短暂且她不确定他们还能维持这种状态多久。她明白，距离不仅仅是他们之间的地理分隔，还有心灵上的隔阂。

    她翻了个身，望着窗外的街灯，脑海中回响着程祁的声音。他那么辛苦，承受着母亲病重的压力，而自己却帮不上他的忙。许宁知道，自己应该关心他，应该主动和他说话，缓解了他们之间的紧张气氛。但是，每次对话到嘴边，她都不知道开口。

    “你在忙项目吗？”程祁偶尔会问她这样的问题。 许宁知道，他只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了解她的生活，拉近彼此的距离。然而她却无法真正的敞开心扉告诉自己的内心世界。她在工作中做到最好，晚上和朋友玩耍，却时常察觉到难以名状的空虚。空虚并不是因为生活本身，而是因为程祁不在身边，她无法达成这种那样的归属感。

    另外和赵芸聊天时，她都会提到程祁的近况，提到他母亲的病情。赵芸会劝她抽出时间去望他，让他们之间的隔阂消失。许宁心里明白，程祁现在需要她的陪伴，却总是给自己找借口，工作太忙，事情太多，时间不合适。

    她并不介意程祁，只是他们之间曾经那种自然流露的情感，现在似乎被一种无形的屏障挡住了。她无法像以前那样轻松地和他说话，无法像过去那样毫不顾忌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许宁回想起和程祁还没回老家的日子，明明几天前他们还无话不谈，彼此关心，互相理解。而现在，他们的对话却变成了例行公事般的交流，冷淡而疏远。

    凌晨，许宁再次拿起手机，想给程发一条消息，却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了。她只好把手机放回床头，闭上眼睛，试图强迫自己入睡。

    程祁的晚上也没有好过。他在母亲病床边睡得很浅，时不时醒来查看母亲的情况。每次醒来时，他都会习惯性地看手机，期待许宁会突然发来答案，每次都可以看到的只是黑暗中微弱的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