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花伶恨嫁5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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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檀能理解柳绿与芙蓉想要赎身重获自由的想法,却不理解她们为何都执着于嫁人。
嗐,多想无益。
她一只九尾白玉猫,又不用嫁人,想这作甚!
快速在屋内检查了一遍,白檀确定陈设与之前并无二致,也没少什么东西。再说了,这些胭脂水粉、亵衣裙纱那小公子也用不着啊。
她唤出老祖宗道:“房中能感受到什么异常吗?”
铛铛沉默片刻,方才回应:「无咒,无阵,唯有……」唯有折耳银瞳的独特气息,想来泽兰在这房里待的时间不短,且遍布整间厢房。难不成,是在翻找什么东西?
“唯有什么?”
「唯有泽兰遗留的气息。」
“他到底想干什么?不行,我得找他问个明白。”
「小白,对方是敌是友尚不分明。你还是同此人保持距离,以免暴露身份。」
“可是——”
「小白,听话。」
“行,我看着办。”
白檀也知道,泽兰此举压根不怕被她知晓,否则也不会弄得坊中人尽皆知。可她从来不是听话乖顺的猫咪,毕竟底线被踩叫她如何忍让?纵使他是盘古在世,不经允许也不能擅闯她的地盘!
可接连堵截几日,未寻见其人踪影。
他没来寻笑坊吃花酒,也没在容华酒肆做生意。便是秦语楼她也去偷瞧一番,偏偏听女伶讨论道:“那公子是愈发俊俏了,不知何时方能再来!可人家只进淑然娘子的门,怕是来了也瞧不上你我。”
直至那日傍晚她踏入永业路,一抬眸便瞧见金鼎茶楼二层雅间,有一人白衣金绣,悠哉自如 地倚着雕花木栏烹茶品茗,恍若世间烦扰皆可抛诸脑后——白檀压着眼皮盯住他,这副做派真叫人看一眼就来气!
自春茶上市,泽兰常在黄昏时分光顾此处,每每一待就是大半个时辰。
对街的食肆炊烟袅袅,与西漫的浮霞光影交错;耳畔的说书声平仄有致,与鼻尖萦绕的茶香互添逸趣。偶尔还能瞧见街上有头戴帷帽的小娘子,行色匆匆,如无头苍蝇般四处乱撞,当真有趣。
浮生半日,有闲不偷谓之“蠢”。
譬如此刻拍掉他嘴边茶盏,还冲他怒目而视的小娘子。
纵然她头戴垂纱帷帽,叫人看不清眉目,可泽兰就是知道那双杏眼正怒气冲冲地瞪着他。果是半分情绪也不肯收敛,如此行走人世容易吃亏呀。
“可惜。”泽兰扫了眼地板上洒落的茶迹,白汽缕缕,茶香四溢。
他拿起深木色茶夹夹了只白色瓷质茶盏,热水中烫了烫摆到白檀面前,边斟茶边推介道:“今春第一批新茶,旁的茶楼尚品不到呢。娘子运气不错,尝尝?”
“别与我嬉皮笑脸。”白檀瞥了眼那茶,遂撩起帷帽垂纱与泽兰四目相对,“那夜趁我去寻庄斯照,你偷偷闯进我房间作甚?那是我的房间,谁允许你随便进去?!”
少年有些许意外,又自顾自地替自己斟茶道:“气冲冲寻我,就为这个?你这猫咪,领地意识未免太强。原以为你来寻我是为道谢,谁知竟是兴师问罪,果真不识好歹。”
“说什么呢!我还道谢?”
“正是。哪个伶人能像你这般自由出入寻笑坊?如今也没有婆子叔子催你接客练舞,不是吗?我替你拦下伶楼那些腌臜事,你难道不该向我道谢?”
白檀迟疑片刻,不禁反问:“你会如此好心?”
此人言行举止颇多怪异。
若说他毫无恶意,他怎会刻意在巷中试她身份?若说他确有恶意,可连日来他又未曾对她造成任何实质伤害。
思来想去,白檀只觉得泽兰此人虚伪而难测,无法判断其真心。
他总不能是真想聘猫,才对她如此吧?
泽兰不像小白第一任饲主,赤诚又冷酷;亦不似她第二任饲主,慈悲且狠毒。他更像一个戴着面具游戏人间的浪子,看似洒脱无害处处留情,实则不让任何人知晓面具后藏着一张怎样的面孔。
那真实面孔是凉薄也好、热忱也罢,她本能地觉得此人不坏——可若本能够准,小白也不至于痛失两尾。因而在看人不准这件事上,她有足够的自知之明。
“你的身份是我替你无偿保密,你要去医馆是我遣马车相送,你厌恶钱冲亦是我替你与梁四娘周旋……到头来,你竟还怀疑我的好心?”泽兰摇着头佯作感叹,“小猫咪,你可真让本公子寒心呐。”
白檀拍桌:“臭小子,别小猫咪小猫咪的叫!本君有近两百年仙寿,识相的你该尊称我一声灵猫大人!”
“仙寿?灵猫?”泽兰轻哼了声,“你怎的好意思?小妖猫。”
他指尖茶盏“哐”地压在桌面上,便听街上传来一阵喜庆的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