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第十六章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卿若西南风(公主×世家公子)》
孙鹿缇请荀子慕来松风苑。时青池上亭小,他们就移步附近的叠水榭。
木槿去请人的时候,孙鹿缇叫远廊下的褚洛卿过来。
“他要看你的。”孙鹿缇说,“与本宫一起吧。”
褚洛卿轻点头,将手上的东西交予侍女暂置亭里。孙鹿缇转身沿着曲廊向叠水榭走去,他跟在她身后。
天有些暗,松林森郁,林风清徐,冷风丝丝流入袖中与衣摆下。褚洛卿一直低额,目光触及孙鹿缇的衣角。
她裙一角,金丝勾勒着棠棣。落寞的眼角一斜,瞥到池上,掠飞过双鸟的倒影。
褚洛卿目光缓缓移至孙鹿缇背上的乌发,又至她发髻华簪,与耳垂的金珥。
于时孙鹿缇微微转颈,天光黯淡,褚洛卿双目低垂,神情模糊,静默仿若无人。
孙鹿缇的手交织起来,又稳住。之后,他们走过几棵壮树,其干有数藤紧勒环绕。
“你......”走过藤木,见到开阔的东池上叠水榭伫立,孙鹿缇不禁开口,“适才怎么不过来?”
褚洛卿怔愣一下,后答:“在下不请自来,见殿下有事,不敢叨扰。”
“听琴而已,不算有事。”孙鹿缇回,“以后直接来,你和陈公子都是本宫的门客。”
褚洛卿缓缓抬眼,注目着她平静的脖颈,又一点一点垂下眼睛,不作提问。
他不作提问。陈公子是谁,为何在公主府,与殿下又是怎样的联系......他不作提问,没有资格提问。
如同,一鸟仰望着曾经眷慕山林。山林里,凤凰栖息,百鸟朝凤。曾经,此鸟或许还能飞入林中,可今却成了失群孤鸟,双翼斩断,恰如地上走鸡。
可孙鹿缇此刻,不免得担心,他还未明白她适才的做法。
荀子慕来了。
荀子慕素爱穿深衣,他说显得稳重。孙鹿缇唇角一笑,请他免礼。荀子慕坐到案下左边,抬头才见,褚洛卿垂手而立于殿下身旁,宛若噤声的仆人。
荀子慕有一双标志的凤眼,比褚洛卿眼角稍垂的杏眼显得要俊逸。可荀子慕总觉,褚洛卿的眼,生得温润情柔,让人亲近。可他清楚,其眸底,时有深如渊的心计。
“辗转两个公主府。”荀子慕先打招呼道,“都快不认识了。”
褚洛卿半抬眼,恭敬行一礼:“劳烦大人记挂。玉山殿下与容和殿下,都厚待于在下。”
孙鹿缇于时接道:“你久不来,倒先问候别人?”
荀子慕答:“一直记挂,只见殿下从未如此浓妆艳抹,一时担忧,想是有人带坏?”
孙鹿缇拾起案上铜镜,左右一照:“浓妆艳抹也好,淡扫蛾眉也罢。本宫想如何便如何,与旁人无关。”
荀子慕说:“殿下护着门客,可也别大意。外人不知褚二如何死里逃生,殿下难道还不知吗?”
孙鹿缇闻之嗤笑,荀家构陷太子,邀宠于新帝,荀子慕转眼就忘了。
她答:“这话,本宫可不好替陛下作答。”
荀子慕面上一暗,话锋转道:“公主府池上有鸟比翼双飞,微臣见了羡慕非常。”
“怎么,荀府没有这样的景色?”孙鹿缇问道。
“只是出门经过一处,发现一孤身雌鸟,守着嗷嗷待哺的稚子久久悲啼。”荀子慕叙说。
褚洛卿在后面默默聆听,目光渐滞,稍稍看向孙鹿缇。
孙鹿缇垂眸冷道:“本宫没见过什么孤鸟,也不闻稚鸟啼哭。若是有,也觉烦,一点也不去留心记住。”
荀子慕以她此话,是说自己对太子遗脉之事毫不知情,也不想涉及。
于此,也问不出什么。来前父亲叮嘱,若问不出,就试探褚洛卿与公主的关系。褚洛卿莫名其妙就被送到孙鹿缇这儿,总是令人生疑。
可是,孙鹿缇忽然放下铜镜。铜镜斜朝着荀子慕,荀子慕也通过铜镜见到自以为漫不经心实则暗藏观察的面容。
铜镜桌后角落,褚洛卿亦抬眼遥睹了荀子慕,眼角微微含笑。他稍带好奇地看向殿下,孙鹿缇生了倦色,问:“你来本宫这儿,问候仆人,详述孤鸟的,真当本宫是个闲人。”
褚洛卿于时接问:“殿下累了?”
荀子慕抬眼,抓到机会:“褚二真是关心,我都没瞧出殿下累了。”
褚洛卿哂笑答:“关心,自是应该。不然,在下在这公主府做什么呢?”
荀子慕问:“我观褚二,真是随遇而安之人,不论是侍奉旧主,还是讨好新主,都是灵活应对。”
“论起侍奉旧主新主。”褚洛卿却问孙鹿缇,“殿下以为,荀大人与在下比,哪个更出众?”
孙鹿缇笑答:“你一个庶人,哪能与高门公子、朝廷命官相比?自是荀大人胜了。”
案上铜镜,映着荀子慕骤沉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