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第十七章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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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鹿缇微闭的双眼悄然睁开,向前凝望着。
陈公子见她已醒,抬首瞧了一眼。只是,孙鹿缇却注视栏杆处,久久未动眸。
“殿下,可想回去?”陈公子问。
身后的声音传来,褚洛卿落目,轻轻转额。只见孙鹿缇已站起,目光慵懒地望向天际,道:“两日后是上元,再来。”
傍晚,孙鹿缇回公主府,歇在松风苑。快到上元,她在叠水榭,和侍女们看能工巧匠做好的花灯。
墨青的时青池,斑斓的鱼群在花灯重叠的烛光间嬉游。
孙鹿缇手上拈来细笔,低额勾勒一支花灯上图案。旁边的木槿又多点蜡烛,让她看得更清楚些。一个猫影慢条斯理地走过池面,湖君不知何时溜了进来,爬上素阶,钻到案下。
孙鹿缇定睛见到一只猫爪黏在案边,手中的笔一滞。
“怎么到这来?”木槿移开花灯,伸手把它抱起来。
孙鹿缇也欲放下笔,可眼一瞥,见曲桥上走来的,是褚洛卿。
她下意识地将画一半的花灯转面,藏在身后看不见的地方。
褚洛卿一手拎盒,一手提起衣前,带着温煦的笑走上阶。于时,他的目光自然地被侍女身旁的湖君吸引过去,可又轻轻转回,望向孙鹿缇,恭敬行一礼。“殿下,你让在下顺路去禧棠阁取的东西,已取回来。”
孙鹿缇的半垂眼,实则去看远边的慕怜。她笑回道:“一盒糕点,许久未尝,劳烦你。”
褚洛卿将盒子放于案上,目光瞥到她身后花灯一角。
他靠近时,孙鹿缇抬眼一瞥,睹见他恭谨垂下的眼帘,又收回目光,抬手打开盒子。吃了几块,糕点里,没尝出什么新鲜,就知褚洛卿今日去禧棠阁,未遇见夏祈或者商祷。
“这味道一般。”孙鹿缇道,“不过无妨,上元时再去,应该会有好的。”
褚洛卿明晓她意,又道:“不过,在下遇见了荀大人,他让在下向您问好。”
“听闻他近日很忙。”孙鹿缇轻哼了一声,拈起笔,择了另一只花灯来画。
“能为陛下效劳,着实令人艳羡。”褚洛卿回道。
“如今你在本宫这儿,为本宫效劳,就是为陛下效劳。”孙鹿缇说。
叠水榭栏杆前,侍女慕怜正轻轻擦拭瓷瓶。木槿起身,让她和自己一起,去屋里取来更多的花灯。
木槿走了,湖君绕过桌子,落在褚洛卿的怀里,他眼角有温柔意,手侧来收起,抚了抚它。
孙鹿缇的唇微张,欲言又止。一直以来,她都还未这件事告诉他。因为,她实在不知怎么开口。
总想着,他自己发现了就好,无需多言。
褚洛卿小心抬眼,见孙鹿缇的目光略有躲闪,也没说什么。只是趁慕怜不在,赶忙轻声道:“荀大人说,他会尽力保谷氏,做实,谷氏是被卫家人逼迫。”
孙鹿缇听到此话,背部轻轻往后仰,如释重负。她一时激动,面色也红润不少。那几天,她日日浓妆艳抹,倒让人看不出,深藏的疲倦与悲郁。
褚洛卿见她心情变好,眸光也不自觉放亮。
孙鹿缇见他唇角浮着笑意,遂收敛起来。转过额,随手取来一只花灯:“你丹青不错,也做些吧。”
褚洛卿见她躲闪,眸里的一点期许又淡,唇角轻挤了挤腮,似又在暗叹自己的游情。他接过花灯。他知道这花灯,另有他用。
“既然平日见不到,那就等上元。”孙鹿缇低声同他讲,“无论如何,梁公子那边已交代。他要步步高升,也不愿意他们二人一直在孙娥身旁得眼。”
“到时候,人多杂乱,人都要陪着本宫身旁。”孙鹿缇压着声说,“你又戴着面具,这花灯,画着他们家族的族徽......”
褚洛卿眉宇轻皱,循着她声靠近。孙鹿缇抬眼轻颤,虚声咳,侧额又取一细笔。
可是,湖君不知何时溜到她身后,抓住了她藏起来的花灯。它伸出爪子刮开了灯罩,孙鹿缇被那声音一吓,回头怔愣地看着它。
她转身,露出身后放着的,褚洛卿送给她的花灯,上面画着木槿花。
可还有新的一笔,是她适才加上。
只是适才,已被湖君一爪子抓开。
她有些讶异,回头,愣望了一眼他,又低眼,不知说什么好。
褚洛卿低头定睛一看,认出他之前所画的花灯。花灯上的木槿图已被湖君抓住几道破口。
同时,他也瞥见公主新笔所勾勒的一只墨色的猫。
“无妨,只是没想到......”孙鹿缇佯装失笑,另择他语,“你……别责怪它。”
“殿下,琐事繁多。”褚洛卿落下的目光回神,似也怔愣了须臾,他后温和笑回,“回头,在下会为它修剪指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