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第三十一场雨 第(1/4)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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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气愈报》 

    程澍礼第一时间赶回棋山,抵达山脚时,已经日落西山,北斗七星亮起微光。

    阿尧刚从吊脚楼里出来,猝不及防撞见他,吓了一大跳:“程教授。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

    程澍礼眸光闪了闪:“事情处理完就回来了,你怎么在这?”下午阿尧发过消息说今天要去赶集,可能过不来。

    阿尧挠头说:“本来是要去赶集,但是我结婚那天酿的的玉米酒今天开窖,我阿哒让给寨子里大家都送点。”

    “你刚是去吊脚楼送酒?”程澍礼眼神一凛。

    “对呀!”阿尧乐呵呵地答,“我知道您不喝酒,就送了一小瓶,这是咱们有仙寨的传统,图个吉利。”

    话落,程澍礼有种不好的预感,他加快脚步走向吊脚楼,不忘问阿尧:“你点香了吗?”

    见他面色焦急,阿尧边走边说:“我想着反正来了,就顺手点了根。”

    正说着,两人走上台阶,程澍礼倏然停在门口,他看眼小门又看看阿尧,神情被黄昏的暗影所淹没,阿尧问:“程教授怎么了?”

    “没事。”程澍礼对他摇摇头,“你先回去吧。”

    说完他推门而入,很快又将门关上,将一脸无知的阿尧关在门外。

    吊脚楼里,四处昏暗,仅有的微弱天光漫过了窗棱,把室内照得灰蒙蒙的。

    程澍礼一眼看见地上的棠又又,她侧躺在那张大床旁边,一动没动。

    程澍礼先是赶紧掐掉桌上的线香,然后走过去,低头看了她几秒,他盘腿坐下来,借着惨淡的光线观察她。

    棠又又闭着双眼,面容平和安稳。

    程澍礼不确定她是睡着了,或是因为点香时有酒造成的他不知道的后果。

    屋外的黄昏一寸一寸暗下去,夜幕从山谷里升起来,月牙悄悄爬上山尖,嵌在深蓝的天空,连亘群山宛如一副淡雅的水墨画。

    没有开灯,程澍礼坐在黑暗中,垂首看着地上的棠又又,他表情静沉沉的,但又和平时的轻描淡写不太像,似乎是不忍心,又似乎,是在重新认识这张早已记在心间的脸。

    到了第三天,棠又又依旧长睡不醒,而他睡觉时外面也没有下雨,程澍礼猜测这大概就是那个副作用。

    为了不让棠又又被踩到,程澍礼这几天没让一二三四五六进屋,小狗们躲在大顺的肚子底下,十二目对望,面面面面面面相觑,呆呵呵地嚼狗粮。

    晚上工作时,程澍礼不定期过来看她一眼,偶尔听见声音,以为她醒了,结果棠又又只是换了个睡姿,从侧躺变成平躺,睫毛在眼下投出淡淡阴影,一副很安宁恬静的模样。

    程澍礼一手拿书站在她旁边,看着她的睡颜,忽而敛眉笑了下。和前几晚一样,他拿起枕头放到地上,躺下来睡在棠又又身边。

    屋内只留了厨房的一盏小灯,程澍礼侧卧着看她,用目光描摹她的眉眼,不舍地看了一遍又一遍。

    他想起那张黑白的老照片,胸口酸涩发紧。

    夜晚潺潺,林间微风。

    程澍礼觉得这种感觉很奇妙,有一个自称喝多了会变成妖怪吃人的鬼,在他旁边安安静静的睡觉。

    第七天的时候,晨曦渗透进吊脚楼,棠又又醒过来,她朦朦胧胧睁开眼睛,感觉有什么东西悬在头顶上方,影子轻拂过她的面庞。

    大眼睛黄鼻尖毛茸茸的红色小醒狮,正咧嘴冲着她笑,模样憨态可掬。

    怔怔看了几秒后,棠又又眯了眯眼睛,鼓起嘴巴,朝着挂件轻吹了口气,看着它一晃一晃,她开心地笑出来。

    棠又又坐起来时,程澍礼恰好推门而入,对视的一刹那,显然双方都愣了下。

    程澍礼温声询问:“醒了?”

    棠又又看着他手中的东西:“你拿的什么?”

    程澍礼说:“今天中秋,诺苏送了一盒月饼,吃吗?”

    棠又又点头:“吃。”

    她一醒过来,天地间就开始下起小雨,雨水摇起层层碧浪,仿佛在庆贺这场来之不易的降水。

    程澍礼在厨房切月饼,菜刀一下一下落在砧板上,棠又又揉了揉自己脸颊,问:“我睡了多久?”

    厨房里的人不假思索道:“七天又十三个小时。”

    棠又又哦了声,还有点将醒未醒的懵,她直挺挺坐在地上,睁着眼睛打了个哈欠。

    程澍礼将两块月饼切成小块装盘,端到餐桌上,点好线香。

    棠又又走过去坐下,迫不及待用手指捻起一块放进嘴里,香甜的味道,让她满足而惬意地扬了扬眉毛。

    这是第一次,程澍礼没有要求她注意吃饭礼仪,而是静静地看着她吃完,眼中闪烁着看不真切的情绪。

    也不再强调什么食不语寝不言了,程澍礼主动问她:“好吃吗?要不要再来一块?”

    “味道一般。”棠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