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媒婆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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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蹄笑皆非(悬疑)》 

    “瑶瑶,那你哥,到底喝了多少,怎么就……你不在跟前吗,怎么连他呕吐都不知道,竟堵住他的喉咙?”阿毛终是耐不住,轻声问道。

    瑶瑶再也忍不住,捂着眼睛大哭起来:“我、我当时就是不在,他才会……哥哥让我收拾东西,说晚上就带我走,离开三里村,不在这个破地儿呆了!我问他什么意思,可他只是嚷嚷着叫我快去,我没法子,只能听他的。不过就是进了里屋收拾了一炷香功夫,出来一看,我哥就已经倒在床上……我马上就去请鲁大夫,可、可……”

    什么?勺炳当日计划带妹妹远走高飞?也不管卖身契了,就带着偷来的物什跑路?

    “我应该陪在哥哥身边,我明知他酒量那么差……”瑶瑶哭的伤心,衣襟都染湿了,“可哥哥拉着我,再三说这个鬼地方不能呆了。我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了,胡言乱语的,又是骂丁笑,又是骂大眼……”

    “骂大眼,骂他什么?”

    瑶瑶恍惚,努力回想着:“他、他说话断断续续的,我也没听明白,好像是什么‘主意’什么‘积极’……”

    又是这类字谜,李寻安想起了姑父还曾说过的“自己”,不由捏捏眉心。

    “我……再过一个月,就是我的生辰了,哥哥说,及笄那日,一定要带我去买套首饰。哥哥没日没夜的干,我们过的多么苦?可哥哥都没想过偷,又怎么可能会去偷大眼的典当物?我们邻居多少年了,村里谁不知道他有带着典当物回家的习惯,真要偷,用等到前天吗?你们、你们能不能好好查查,还我哥哥个公道!哥哥,哥哥一辈子都是为了我,若不是想要供我进绣坊,哥哥就不会那么累,不会喝点酒就死了!可我,我竟然不想去绣坊……我、我不配做人!”

    从勺炳家出来后,李寻安和阿毛的心情都有些复杂。

    世道艰难,失去了唯一亲人的孤女,会有怎么样的遭遇,实在令人心忧。

    阿毛不住的摇头,叹息道:“可惜,可惜啊。勺炳这么疼妹妹,老大不小了都不说娶个婆娘,一颗心都在妹妹身上。就说最近下午泥瓦匠雇人清土,一石一石的石头啊,累得要命!只不过比旁的活计多给二十文,别人都不愿去,就他去的可勤。当哥的这一死,妹妹可就没钱买丝线棉布练习了,八成永远都进不了绣坊了,哎。”

    李寻安亦感惋惜,不由问:“可我听说绣坊收的都是小女娘,瑶瑶都快及笄了,也能进吗?”

    “能进,给钱通路子就能进。勺炳总说,瑶瑶心细如发,练好女红当个绣娘是个绝佳的出路。若是再能进县城的绣坊,那将来嫁人都能高嫁,在夫家更是得脸呢。”阿毛说着,一拍脑袋,“啊,难道勺炳偷东西,是为给瑶瑶疏通路子?”

    可勺炳若有此心,还需要等到前天才动手吗?一年都没拿工钱的他,可是靠打零工勉强度了一年的日啊。瑶瑶的话有些道理,勺炳早不偷晚不偷,为何是前天?前天是什么特殊日子,能让他有如此大的转变?

    如今看来,勺炳偷了云锦,恐怕是真的。这也是他为什么被拿捏住,自愿在丁家无偿做工的原因。可他并没有因此变得堕落,染上旁的恶习。那么,案发那日,为何一改常态舍得吃肉喝酒?晚上要带瑶瑶远走高飞又是怎么回事?

    再者,酒醉后负气骂丁笑,这还好理解。可勺炳和大眼早都闹掰了,为何突然骂他,按理说大眼那日都不在三里村中啊。

    偏偏同日,伊大眼、姑父也相继身亡。哦,还有丁笑,他也是那日被打死的。

    李寻安想不明白,心口像堵着大石,呼吸都沉重起来。他和阿毛一路沉默,直到走到主街上,听到对面激烈的争吵声。

    阿毛盯着侧翻的板车,刚自语句“这好像是隔壁村工坊的车子”,就听那边愤愤声起:“这才出的新货,要往县城运的,还没上官道,你就给我撞翻了!这些都很名贵的,仿照往年的官窑做的新货,耗费了一个月呢!都不单独销售的,你懂不懂啊!走个路风风火火,赶着投胎去?这下可好,行了,你自己说咋赔吧!”

    板车一旁,散落着无数瓷片,隐约可见雕刻的各式各样的花朵,似是花卉系列。

    眼睛一跳,李寻安脑中闪过一个画面,但他没有抓住。

    村民渐渐围上去看热闹,阿毛也踮起脚尖。

    李寻安怎么也辨不出自己到底意识到什么,只觉好像挺重要的。但吵架这种热闹,实在提不起他的兴趣,便索性拉着阿毛坐到了热闹对面的一个茶棚里。他还想从阿毛口中,再多了解了解姑父。

    谁知,二人刚要了两碗茶,街拐角又有两拨人吵了起来。一时纷纷闹闹,人声鼎沸。

    “咱村就只通知了我,根本没叫你去!你这就是戗行!”这回争吵的是两个中年妇女,盘着发髻,涂着红脸蛋。

    “谁说的!县太爷让邻村花大姐通知的我,也是正儿八经叫我去的!是你不知道哪来的消息,腆着个脸去,就想抢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