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请君入瓮(1)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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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人赠我金错刀》 

    宋鸣玉的手细细描摹着那枚步摇,“咱家就先谢过娘娘的好意了,不过皇上怎的没发现您偷偷溜出了宫?以往皇上不都是殷勤往娘娘宫里跑吗?”

    万俟玉音将烧蓝点翠步摇别在头上,目光睃视着其他商摊,道:“也不知怎的,昨日他一直待在寝宫里,听说连膳都没用过。”

    宋鸣玉闻言也浑然不在意,不过是个行将就木的傀儡,估摸着又是在寝宫里想方设法“修仙”罢了。

    她将发间的步摇取下递还给万俟玉音,万俟玉音看着手中的步摇“啊”了一声:“掌印....为何又把它还给我了?”

    宋鸣玉的目光复又回望到万俟玉音手里的步摇上,她的睫翼微颤,眉间的雪融不开,也聚不成,便显得脸柔和而疏离:“这样的好物什给咱家只怕是暴殄天物,娘娘出宫也有一个时辰了,昨日娘娘没被发现,今日可不能再任性妄为。”

    见万俟玉音耷拉着脸,宋鸣玉又耐心哄道:“好娘娘,算咱家求你了,可快些回宫吧。”

    “那掌印可要戴上这步摇,不准摘下!”

    宋鸣玉叹笑,万俟玉音离开后便收敛了笑意。

    夕光随之斑驳,将青翠一片的山都晕成模糊的色彩。落日熔金,暮云合璧。流金与赤紫纵横交错,描摹着碧檐红瓦。

    宋鸣玉执着手中的扇子慢摇,汉阳有一处地方向来无人。孩童一向喜好玩你藏我捉的游戏,却也不敢涉足此地。

    常有人说,午夜梦回时,能在宋家瞧见脏东西。曾有人不怕死想要一探究竟,翌日尸首便被发现在宋家后院的古井里。

    砖瓦早已受到火与岁月侵蚀,地面覆盖着一层厚重的灰尘。杂草丛生,斑驳的墙上还有大火肆虐过的痕迹。在这一片断壁残垣里,歪倒的窗被风一吹便发出瘆人的嘎吱声。

    宋鸣玉本想再回家看一看,身后软靴踩住木枝的声音很细微,谢淮安双手抬剑挡住飞来的匕首。

    力度极大,他握着剑的手都颤动几分。匕首落地,宋鸣玉嗤笑着旋身:“咱家当是谁呢,谢指挥使还真是有闲情逸致,散步竟都散到了此处。”

    说罢,宋鸣玉一边扇着风一边歪头往他身后看:“怎么不带着那几个身怀奇艺的家伙一块儿过来?顺带帮咱家问一问,那种见人下菜碟的荷花该去哪儿寻,咱家也好给宫里添一点。”

    谢淮安神色淡然,目光掠过几分探查的意味。宋鸣玉也不恼他不接茬,只继续挑着细长的眉,目光幽幽地看着谢淮安:“咱家差点忘了,这北镇抚司也是恶名昭彰。难怪谢指挥使不怕这地方,旁人若是从这路过一遭,只怕午夜梦回时都要骇然惊醒。”

    谢淮安铖——一声将剑收回鞘中,“你的舌头真长。”

    通俗来说,就是在骂她话多。宋鸣玉自然听出了谢淮安的暗讽,她眼角抽了抽,皮笑肉不笑道:“比不得谢指挥使的剑长,谢指挥使的剑要比常人重得多。据闻,谢指挥使已经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地步。”

    谢淮安眉目疏淡,握着剑的手却是紧绷的。宋鸣玉知道他被自己气得不轻,心里也畅快了不少。

    谢淮安与她针锋相对,自然不肯退让,怼了一句:“论剑,倒是比不过掌印。早有听闻掌印剑术高超。”

    宋鸣玉薄唇抿成一条线,强行扯出笑容。她缓步踱向谢淮安,都说阉人身上有一股臭味驱散不了,但眼前的宋鸣玉身上却是冠里常能闻见的檀木熏香味。谢淮安曾听人说,这样的面相,往往最是无情寡义。

    她靠得近了,熏香的味道也缭绕在了谢淮安鼻尖。宋鸣玉平日里鲜少会穿彰显身份的蟒袍,她身着月华色蜀锦直裰,绉纱绕着半臂。谢淮安不习惯与人靠得这样近,他不着痕迹地后退,又听见宋鸣玉道:“这地方也是怪,满门抄斩,血流成河。结果大火把宅子都烧成断壁残垣了,这柳树反倒越长越大。难不成被血肉浇灌过的土地会更加肥沃?那燕南的旱灾估计有法子可解了。”

    谢淮安的漆眸泛着寒光,依旧是没接宋鸣玉的话茬。他抱着剑,倚靠在柳树树干上抬手将柳絮从眼前拨开。

    宋鸣玉哼笑道:“咱家差点忘了,谢大人不善言辞,所以至今未娶妻生子。您瞧瞧,这柳絮像不像一条条上吊的绳索。咱家听说,当年宋府上到主君下到养的黄狗都被杀了个干净。这些柳絮,恐怕是每一个宋家人。你从这儿经过时,他们就这样盯着你看。”

    这样恶寒的话听起来瘆人极了,谢淮安剑眉微蹙,似乎并不理解宋鸣玉这样说的用意是什么。

    两人的目光短暂地交汇在一起,须臾后,谢淮安轻咳一声侧开脸。

    宋鸣玉脸上总挂着恰到好处的笑容,弯起眸时就像是一只成了精的狐狸在与你对话般。

    “对了,我记得,谢指挥使与宋家那位薄命的娘子也曾有过一段佳话....”宋鸣玉唇边浮出讥讽的笑,本意不过是刺激刺激谢淮安,谁知他眼神一凛,宋鸣玉只瞧见剑出鞘的残影,凭借着本能张开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