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 一念嗔起07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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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画骨观心(探案)》 

    森冷昏暗的戒律所中,葳蕤红色火光,矗立在昏暗的壁灯上,投射出长长的影子,宛如阴魂般在墙上蠕动。

    盛从周身着深色劲装,一尊铁塔般威严肃穆,端坐在高台上,俯视着跪在下面的李明堂,双眸深不见底,流转着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李明堂姿势僵硬,膝盖骨和手指骨中,全部钉入钢钉,刺骨的痛,让他时不时发桀桀桀的吸气声。

    “盛千户,你私刑于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

    李明堂费力说完,反而倒吸一口冷气,面色惨白。

    盛从周凤眸微眯,并不着急,似乎对李明堂的供词并不感兴趣,反倒热衷于折磨他的心智。

    啪啪啪,他有一搭没一搭的,玩弄手中的火折子,那火折子旧得像埋藏了陈年秘辛,每当轻拂出火星子,就好似牵扯出一个深埋的谜团。

    李明堂盯着火团,脸上也一明一暗,踧踖不安。

    昏暗的地牢深处,罪犯的脚链拖地声,在石质牢房内,不断回响。

    不一会,一名锦衣卫上前道,“禀大人,李民洲招认了。”

    盛从周抬起右手,微微示意来者告退后,便饶有兴味的走到李明堂面前,咔嚓,他的脚踩在李明堂的手指上,痛得对方连声哀嚎。

    “你...我是朝廷命官!”

    李明堂眼里烧着怒火,瞪得血红,为那一丝尊严殊死挣扎。

    “李明堂呀,李明堂,你该不会真以为,本官堪堪来平阴县查案,是为了一名死去的下属吧?”

    李明堂狐疑地望着盛从周,一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你不惜得罪李氏族人,开罪东宫,难道不是...?”

    “蠢材!”

    盛从周轻嗤一声,后退至阶梯上,竟然蹲坐在台阶上,老神在在的望着李明堂。

    “成为皇后娘娘族亲这种事情,也就外表听着风光罢了,不然县令大人,也不会用这么下作的方式,讨好东关卫所!”

    听到东关卫所几个字时,李明堂脸色全变了。

    “李民洲已经招了!”

    “醉花楼的花魁柳月绮,大人想必也是认识的。”

    盛从周放下手中的火折子。

    李明堂脸上一片灰败。

    平阴县上下,都知他是皇后娘娘的族亲,他起初也以为,靠着这个荫庇,他必是官运亨通,步步高升。

    直到他困在在这里近十年,他才摸清楚其中的关窍。

    天下言官盛赞皇后娘娘,贤淑本分不涉朝政,家族父兄皆是地方小官,清明恭俭,不贪权霸功。

    实则,非皇后娘娘不愿掌握实权,而是没有。

    当今圣上还是敬恭王时,作为关东世族的李氏一族,并不看好这位亲王,自然不会将本族嫡女嫁给敬恭王。

    皇后娘娘起初不过是,李氏旁枝的一个庶女而已。

    后来,夺嫡之位几经辗转,最终落在当今圣上这里。

    而李氏这样的世族,自是消息灵通,于是有了李贵妃与敬恭王,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惊鸿一瞥。

    王府初见动情。

    如今,李贵妃深得圣心,家族父兄更是权倾朝野,处尊居显。

    李贵妃之父,李骢,时任当朝首辅和太子太傅,儿子李銮和李时,分别任兵部尚书和大理寺少卿,便连族地渝州府知府,也由贵妃堂兄李延青担任。

    外人看着贵妃和皇后,同出一族,只有里面的人才知道,虽是一个姓氏,却也亲疏有分,云泥之别。

    皇上多次打算,以皇后无所出,而废后另立,因言官劝谏阻止,才最终作罢。

    可皇后在名分上压贵妃一头,贵妃的母族,却在实权上,处处压着皇后的族人。

    倘若李明堂不是皇后族亲,或许早有升迁的希望。

    顶着皇后族亲的名头,反而成为了被打压的对象。

    搞明白其中的玄秘后,他自然弃暗投‘明’,希望搭上以李家为中心,正在日渐壮大的东宫势力。

    盛从周起初查出,官府和私妓坊的账目来往时,也百思不得其解,一个县令,若是为了捞银子,搞贪污,隐秘的法子,可谓多如牛毛。

    逼良为娼,豢养私妓坊,是最不明智的举动。

    直到那日醉花楼中,他从文房函匣内,找取镇纸时,发现了压在叠塔内的一套戎服,这是花魁柳月绮的衣服,也是东关卫所将士们的常服。

    一霎间,他就明白了关键之处。

    当今圣上不允官员狎妓,若是以私妓讨好上峰,尤其是取悦驻扎在平阴县以东,隶属神机营的东关卫所,那此举就甚是讨巧。

    而私妓出入军营,为了掩人耳目,才会换上戎服。

    “李县令,只有当今圣上,才能用官妓犒赏三军,封赏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