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姐妹合力助出逃(二)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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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始建以来,有掖庭局,居宫城西侧,多用于宫女居住,也拘役过失嫔妃、奴婢,或罚没罪官家眷。
卓怜袖同纾纾说起紫衣那丫头,道:上千人住在宫里最低矮简陋的屋子里,吃最寡淡寒酸的食物,却要做最繁重的粗活。缺医少药,无谁问津。我见她时,关在一间破棚里,和几个快病死的窝在一处,每日清水一碗,馒头两个。
纾纾皱眉,竟不知掖庭里还有这样的惨事,“不都是宫里给食送衣,怎会如此?”
“我也未曾料到。”卓怜袖叹道:“听老人说,掖庭本是嫔妃宫女居处,因着皇帝也并未宠幸许多,大都就在那儿孤独终老。年岁一长,后来罪官女眷也罚没至此,虽无刑期,但须劳作,渐渐也就有了宫中内狱的使用。算起来,从前朝开始,这么些年积累不少人,真是造孽。”她顿了顿,“我把过脉,没几日好活,便劝她入我们这局,能得上好梓棺,立碑厚葬,否则如此一死,只不过乱葬投尸,猪狼食也。”
紫衣年纪身量都与纾纾相仿,是个好的替身。不过这件事除她之外只有卓怜袖一人知晓,先前至掖庭挑人,也是孤身前去。
后姐妹几人有一起围桌商讨的时候,互相检证有无错漏之处。
纾纾慨然,心中感激不已,突然站起后退两步,眼光缓缓与几人对视,随即双臂大合郑重跪下,朝前方一拜,“薛玢在此,谢各位仗义相助,若有缘活下,必当报恩。”
三人皆是一愣,两两对望,眼圈便红了。
后宫女人历来都是差不多的命数,谁进宫时不是一眼望到头,既知前路何方,又有什么可争的,倒不如互相抱团取个暖。无情帝王家,处一处也能生出几分姐妹情来,都是同病相怜的。
崔萸琴眼泪一揩,笑道:“姐姐,原是我们还你恩情啊。”
余下齐齐颔首,卓怜袖将她一扶,眼里满是疼惜,“是啊。再说,咱们姐妹也算共过患难,这点忙算什么。”
“要不是家姊的事实在急迫......”她瞥见朵图的肚子,担心问道:“你那药果真没事?”
“放心罢,届时只是催产,就是会多疼些。”卓怜袖握住朵图的手,“你若是受不住,就不用这个法子。”
纾纾想这办法在脑中过索百千遍,每一环都不能缺失,虽可替代,但始终有个最稳妥的。朵图望了望她,又对上其余视线,用力点头,“当然,再没有别的好办法能拖住他这么久,但......”
她定定看着纾纾,“你一定得替我办好那件事。”
“一言为定。”纾纾伸出右手。
啪一声,两人击掌为盟。
***
卓怜袖挑了些面生的殿园粗使奴婢推车,他们不常见嫔妃,保险些。
得到岑湜命令后她将早已接来的紫衣放入水箱内,这是特制的,内里有矮小暗格,格内可藏一人,其余仍旧蓄水,注满之后看不出蹊跷。
七八人一车,排着队从齐乐宫出发。齐乐宫在东北角,往西南先至顺安宫,转正西出广运门即出宫城,再经安福门即出皇城。秋棠踩过点,按她所说,约摸个把时辰便可出去。
子时刚过,至顺安宫东墙,待前头四车转弯不见踪影时,最后那辆缓缓停下,此车由卓怜袖、张克弱、秋棠、蝴蝶、山柰等几个信得过的亲自推着。
卓怜袖在颊边将胭脂一抹,端起跑姿便往顺安宫门口一撞。
“前面的,稍等!”她气喘吁吁。
顺安宫有两人把手,平日监督纾纾,见是德妃,行一军礼。
“帮我叫住前面的车!”她急色道:“这水龙你们都知道,陛下特令我送出宫救火,方想起有只齿轮没装,少了将无法使用。”她摊开手掌,确有五只齿轮。
那侍卫纳罕,这么小,当真如此重要?转念自己不精此道,况面前又是身受皇命的宠妃,只好应声:“是。”
另一人仍坚守原地,不卑不亢站着。
卓怜袖想着本也不必把人都支走,只是引开他们注意罢了,于是眉头一蹙,作痛苦状,“哎哟,跑得急将脚扭了。将军,您帮我看看?”她揉做腔调,原就是个大美人,嗔眸凝露,恰如西子捧心,这况景把人看呆。
那男人慌神,犹豫着伸不伸手,皇帝嫔妃,怎敢造次?
卓怜袖咿呀叫唤,余光瞥见纾纾已攀上竹梯,张克弱在墙外接应,她闭眼一倒,果真被接住。是时反咬一口!
“你放肆!”她在人怀中厉声指责。
小侍卫急出满头大汗,放也不是抱也不是,抖着手臂张嘴结舌。
“看什么看!”卓怜袖抬手扇了他一巴掌。
“小,小的有罪!”他慌忙闭上眼。
***
水箱里一片漆黑,纾纾扶壁缓缓坐下,心下一片怆然。如此将秋棠留在宫里,她不舍,可若带上,还得再牺牲一人。
虽不见五指,握紧自己的手,仿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