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旧人来袭满疑虑(四)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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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月走得急,炉膛里柴火还未燃尽,她比平常人畏热,说这好长一段话颇费精神,便觉汗意津津,遂松开领口,将散去的头发又随意盘起。www.ghjun.com
岑湜不知在想什么,枕她膝头,身子随她动作轻晃。
孩子占他地盘,枕得不实,虚虚抬着,还得自己使力。
“陛下,咱们仍在罕罗,只能先瞒着巧月以防走漏风声,待回到悬平镇,大司马府里还有一位苗姑姑,当初我对她不是这个说辞,您实在要留,想同我住在一处,需得避嫌。”
他缓缓将身直起,看到纾纾雪白襟口,忙伸手合拢,“当心见风。”又道:“他的名声就这么重要?”
一声轻笑,“我不过短居于此,平日也不常出门,邻里隐约知道大司马府有一位娘子又如何?传扬出去谁又认识辛珍?莫少将军更是,你们男人有何贞洁之说?我何须顾他什么名声。”
岑湜有些高兴,“你们并不亲密?”
纾纾忍不住扶额,“陛下,我要说的是,当初为保我顺利生产,莫少将军特请来苗姑姑,怕她生疑才说孩子是......”恐他不快,并未直言,“总之那时也未想这么深,苗姑姑不会无缘无故照顾我们母子,莫少将军又是先斩后奏,我没法儿当场反对,才......”
说到此处,纾纾突然反应过来。那时一门心思寻找缨缨,未曾细想,莫偃戈如此说辞,像是有心想把他们母子放在身边照顾。
难怪在罕罗王宫那晚,他会问她愿不愿随自己回曹川。无法作答,才装入眠。
岑湜俨然也想到此节,满面愠色。
“陛下,总之府内您就......”她看着他强做哑忍的冷眼,咽下去后半截话。
“知道了,苗姑姑在时我自会避开,免得她以为你不贞,我小人,怠慢。”
“谢陛下。”
炉火忽地熄灭,岑湜犹觉烦闷,不拘她喝过的茶杯,斟满一杯牛饮下,“我未带秋棠来,你不怪我罢?”
她摇头。
“我放秋棠回薛府了,因此并未带来。”
“真的?”纾纾笑逐颜开,像是一晚上只此刻是真心实意地高兴,眸子都亮起。
岑湜见她开心,勉强抵消些许苦涩,与之并肩而坐,执手说道:“我知你与莫偃戈并未逾矩,若有他稍许放肆,也并不是你之所愿。我只是嫉妒而已。”他抬起另一只手拔下她金钗,乌发散落,如绸缎铺陈。
用指梳轻轻理顺,他娓娓道来:“莫偃戈可以肆意对你诉说衷肠,而我却懵然不觉,还以为自己说的都是违心话,逢场作戏而已。你不在的日子,夜里回想起来,也并不一定是伪。”
他目光柔情似水,这况味熟悉不已。纾纾心道:难道岑湜的意思是,他当初不知自己真心,说话才真假参半,这就是她分辨不出的原因?
她几欲用探究目光看他,心底仍余疑丝。
“你倒是个木人石心的娘子。”岑湜笑着点她鼻尖,“年纪虽小,连我这历经蝶浪的老男人也骗不住。”
他竟会奚落自嘲,纾纾勾唇一笑。
“你看,这样掏心掏肺的话,不曾动容一分。”岑湜轻笑摇头,心底一阵酸楚,“或许你就是不爱我罢。年纪大......”
也没那么大,不过二十来岁,只是比自己长七八载而已,她心想。
“不良于行,又有别的女人,孩子都不止一个。平素无温言软语宠爱,也无闲暇空余陪伴,何以谓作良人?此间冷夜凄苦,背井离乡,我怜求娘子垂爱,却惨惨淡淡,没有章法,不知何措,原都是自食其果,罪有应得。但晚生惭愧,悔不当初,若有值日功曹路过,可否赐在下金玉良言,好劝娘子回心转意?”他说得阴阳顿挫,评书先生般,眼里又无戏言之意,倒显得无比诙谐。
纾纾忍不住俯仰狂笑,一时停不下来,挂在花窗边的香囊袋子左右直摆。
“果然是民间浸染过的王爷,你从哪里学的?”
“一些杂篇佚闻。”他揽过她肩头轻轻置在怀里,“年少春心萌动时,看过几篇,都是些风花雪月的故事,也算是启蒙。”良久,叹道:“纾纾仍是青葱年华,所慕之人又当如何?”
套话?
她昂首蹭他胸膛,明眸忽闪。岑湜分外喜爱她这种乖张时刻,狡黠似兽,挠得人心痒。
纾纾心里并不受用,只想着他忽然变化招数,到底是何用意。
“方才神明并未听在下召唤,我只能向娘子问询,还请赐教。”他又道。
“这我倒没认真想过。”纾纾低头缠住发尾,“从前父亲给我订亲时我也不过是憧憬婚后不一样的生活,不知为人妇是怎样的日子。只道父亲挑的应当是个人品上佳的男子,如此便好。”
岑湜浅笑,难怪她入宫时对他不咸不淡,天天与丫头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