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 旧人来袭满疑虑(四) 第(2/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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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闹,敢情根本不开窍。

    “那我回去得问问岳丈,他挑得好不好。”

    “挑?”纾纾曲肘一推,揶揄道:“薛家哪里敢挑,陛下大可不必如此抬举。”

    脸上柔柔一温,他吻得蜻蜓点水般,“在下说错了,是我挑得很满意。”说完收拢手臂,紧了又紧。

    岑湜一番卖惨乞怜,又糖衣炮弹,就是不答该答之问。纾纾有时觉得自己这冷肠冷肚的心腔也不全然是坏,看得倒清。

    他之心意今晚昭然若揭,她也不是个不知好歹的人,那厢对莫偃戈语焉不详本已违心,到这份上,仍旧隐瞒,便是愧对父母多年教导。

    再怎么耍花招,不过是要自己怜爱罢了。就给他几分!省得多事。

    于是说道:“您可还记得,我曾求助于您,说要是陛下首肯,我便决意不再见莫少将军。”

    岑湜本是微微笑着,心蓦地一坠。他曾经许多次,亲自推开过纾纾。

    “我当真是那样冷淡的娘子么?”纾纾背身在他前头,发顶散逸香气,只听声音悠长似远笛般,“只那时您真的需要他,所以默默不言。”

    她喉头略有哽意,“陛下雷霆手段,不过两年而已,朝堂局势已稳,莫老将军在婺州帮您镇守中原,西南已定,莫少将军被您牵制在濋州不得回巢,淇州更不必说,在您五指之下。明年又是科举之载,还有一大批新进之秀成为天子门生。形势大好,定王之                                                势不足为惧。莫偃戈,他不再那么必不可少,不是么?您,现在有悔。”纾纾摇头哂笑,“我不知何故。”

    岑湜张嘴欲驳,可她逻辑缜密,好像并无漏洞。他长她许多,在前朝也用惯猜疑和计谋,她聪慧,所以也曾如此对待她。

    岑湜扣心怃然,仿佛真如她所言,自己像个拙师,教会她张机设阱、请君入瓮。因果造业,终是自食。

    “您还不承认。”看不到神色,但纾纾抬袖往脸上拂了拂,“我不特别,您喜欢我也不那么特别,退而求其次而已。”

    “不,不是,纾纾。”岑湜扭过她后颈,那颊边泪痕犹在,星星点点如白绢蓝缕,戳人肺腑。

    上一次如此张惶惊恐还是听到她要去北貊之时,他早该悔悟,而不是一时意气禁足于她。

    “我承认我对你,对怜袖她们都曾怀利用之心,但我想对你们好也是真的,我怎会无愧?自小苦读圣贤书,我不是那等卑劣之人......”他有些急,说话都结巴,气血翻涌,颈边生绯。

    纾纾抬手禁住他唇,“陛下慎言,此车可安全?”

    他急上加恼,扯下她手掌,“远得很,就你我二人,表兄在哪棵树上罢。薛玢!”

    虽念住她全名,但脑内纷杂,一时不知从何说起,只呆呆看着。纾纾倒笑得甜美,她转身望来,右手缓缓贴在他心口之上,“跳得好快,陛下慢慢说。”

    此次重逢,岑湜觉得她变了。从前脾气里夹着些许锐意,冷不防冒出来刺上一眼。如今更为收敛,容貌虽无变化,但看着温柔敦亲许多。车里苏醒,本以为她会拒人千里,却也让他缠绵温存。

    既如此,她绝不会对自己毫无情意!

    岑湜犹如醍醐灌顶,执起那右手吻住掌心,恳求说道:“我不知你爱慕何人,若不是我,更不会是莫偃戈!以我之身,言曰沧海桑田,着实可笑。那在下只求娘子,无论是兄长、朋友或是什么,娘子不要避我,哄骗我,就当是夫妻之义,我们在濋州,做一对不问来日的无名鸳鸯,好不好?”他低头瞥了瞥,“孩子也在,三人盟誓,如何?”

    她给过自己机会,但今时不同往日,他亟需这一次。千里奔赴不算什么,情之煎熬一字,他尝得辛苦,比做皇帝更苦。

    心头揪得闷痛,堵得像是喘不上气。

    “男儿有泪不轻弹。”纾纾笑着揩去他眼角泪水,“您真不是个做皇帝的料,仁心太多。”

    “你答应了?”岑湜松开气门,猛地吸上一口,胸膛微微起伏。

    “实话实说。”她纠住他衣襟,面颊飘红,“您不来这一趟,不说这些话,我是万万不会回心转意。如您所言,我曾犹豫过钟意于你,但你错失良机,我心灰意冷。此番也有宝宝的面子,您还该庆幸,这一路来无人趁虚而入,否则......”她按住食指划过他胸骨、喉管、下巴,最后停在嘴唇上,眼中笃定的光彩,“我就此没于世间,也绝不再被你找到。”

    岑湜简直狂喜,想拥紧她却不能,只极力压低声音叫她小字,一刻不停,不知念了多少遍。

    “纾纾,纾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