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身世 第(1/2)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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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是锦绣十三年。
楼若也是后来才知道,那一天承德殿之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燕云十六州彼时的统帅李常辞起了进犯边境的心思,丞相沈近钟提议用和亲止戈,以安抚其逆心。而他心中最佳的和亲人选,便是楼若。
天家的嫡公主,深受天子和储君宠爱。
这样的身份,他料想,燕云十六州不会拒绝。
可那日在承德殿之上,赞成者寥寥无几。沈近钟心中清楚,这些人是揣摩透了陛下的心思,不敢违逆圣心。
所以他早早离开去了昭明殿,试图说服陛下。
也是因此给了楼若可乘之机,她一路从紫云宫到承德殿,几乎无人敢阻拦。站在承德殿外,她听见内里之人吵得不可开交,各执其词。
锦绣十三年的楼若气愤又如何、不甘又如何,她只能生生忍下来。直到在承德殿外,被太子楼清邰当场抓包。
他看着楼若,第一次对她说了重话,“前朝议事之地,你来像什么样子?”
她咬着唇没说话。
可当他将此事全权怪在了沈弃身上时,楼若却犟乎乎地道:“和沈侍读没关系,是我自己要来的。”
尽管此事最开始,她的确是因为沈弃的一句所谓的无心之言而察觉的。
可她没料到,这句偏袒之言不仅没让太子消火,反而让他心中的怒气更盛了。
僵持之中,他顺手抓了一宫人,“将公主殿下带回东宫,不准她……他们离开。”
说完这些,太子即刻入了承德殿内。
楼若是听当时在场的宫人这么说的,紫云宫的宫女珮环更是道:“那还是小人第一次见太子殿下发那么大的脾气,尤其还是冲着殿下。”
是了,宫中几乎所有人都知道,皇兄仁善至极,很少有人见过他动怒的样子。以至于所有人都忘了,他也该有喜怒之分。
楼若安静了许久,不知该说什么。
和亲之事,她的印象已不太深了。依稀记得,此事会不了了之。因此,她心中没再为此烦忧。
在紫云宫的那棵桂花树下,她呆呆地坐着,脑海里全是锦绣十六年发生的一幕幕。她日日回想,生怕这些记忆离她愈来愈远。
皇兄不顾一切地选择谋逆,所求为何?既然不是皇位,那会是什么?还有纪太师和子阙,他们在指引他走向何处?
这些谜题,此刻谁也给不了她答案。
在看到沈弃被珮环引着进宫时,楼若才猛地想起这一年,是林殊入宫的那一年。
好奇怪。
当初不曾在意过这件事,如今细细想来,皇兄身边从来不缺文侍,林殊作为表面上的尚书之子,实在没有必要只谋一个这样的职位。
做这些事的人,用意何在?
皇兄他,也不曾疑心过吗?还是说,他在故意隐瞒其中内情。这些,楼若没想明白。
以至于沈弃在一旁行礼时,她都还没有反应过来。
“殿下?”
沈弃见她心不在焉,又唤了一句。
楼若这时才装作若无其事地点了点头,道:“你来了。”可自始至终她的视线一直落在旁处。
他察觉到她的不对劲,可以说,昨天在东宫时,他就有所感觉,殿下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了。
但具体的,他也说不上来。
只是她一向心无城府,可如今透过双眸,沈弃好似能看到她的心事很重。
难不成,是因为和亲之事?
但沈弃不觉得,他父亲和亲的提议会成功。当他昨日在东宫看见太子对待此事的态度和反应,他便能察觉一二,太子是于心不忍的。
于是在此刻,沈弃安慰她,“和亲之事殿下不必过于担心,陛下和太子殿下那般宠爱您,一定不会忍心让您远嫁的。”
烦杂的思绪中,楼若应了一声,“是吗?”
她抬起眼,终于对上沈弃那一双深色的眸子,“沈侍读怎么会这么确认?”
他引导着她去了承德殿,是为了验证自己心中的猜想吗?验证父皇和皇兄对她的宠溺程度已经到了,宁愿开战也不愿看她远嫁的程度吗?
沈弃的心机,楼若一直都知道。
他从来不是一个古板之人,曾经她以为,他读了那么多圣贤书,至少会沾点迂腐气,肃穆至极呢。可后来才知道,沈弃根本不是那样。
他甚至可以称得上狡猾。
像一匹孤狼,一步步引诱猎物,走向他亲自设下的陷阱。
事后,还会笑着掩饰,“宫里人人皆知啊,殿下。”
楼若看着他,那么熟悉,又那么陌生。此时此刻,他们相伴,但却不曾相知。他不懂她心中的挣扎,她亦看不透他眼中的疏远。
冷静下来,楼若莫名地笑了一声,随即将话扯向了另一边,“沈侍读从前在宫外听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