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宴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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列阵向前的将士,他们的身后,飘扬着淮州军旗。

    这阵势,很是分明。钟王他终是按捺不住了,要反。

    “陛下,别来无恙啊。”钟王一步步向前,毫无阻拦。看着他就要走至殿中央,一直默声的裴寂开了口。

    “钟王爷,这是何意啊?”

    他声音中带了一丝戏谑的意味,一身青袍,看着文弱极了。缓缓走出席间,与钟王相对而立。

    此刻,他成了唯一挡在钟王与沈弃之间的人。

    可与他对立之人并不把他放在眼里,“裴公子,不要仗着你们河东裴氏的家底,和座上这位不算君主的君主对你的看重,便敢如此肆无忌惮地同本王说话!”

    钟王着实嚣张。

    若非楼若心中有底,恐怕真会被他这一番话唬住。

    她在等着看沈弃的后手。

    可席间又陷入静默,座下众人出奇地平静。哪怕是后宫中那几位平素里动辄间便哭哭啼啼的美人,此时此刻,也低着头默不作声。

    看来,这席间全是沈弃的人。

    那齐元叙……也会是吗?

    钟王、沈弃之间的争斗,本就不是她最在意的。从云巅跌落谷底之人,最重要的不是重回云巅,而是守住谷底。她根本经受不住,再跌倒一次。

    齐元叙若敢投靠沈弃,那她楼若,不介意杀他。敢背弃长陵军的人,她绝不会轻饶。

    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候上位者的一声令下。

    沈弃终于有了反应,但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裴寂让开。他坐在上位,俯视所有人,包括钟王。

    “别来无恙啊。”

    看似轻飘飘的一句,却让钟王自乱了阵脚。

    他神色终于有些不对劲,看着席间那些淮州军的将军,看着他们躲避的目光,这一刻,他看似有千军万马,实则只剩他孤                                                身一人。

    他明白了,这是个陷阱。

    可困他之人,却要的不是他的性命。

    “钟王,今日带着这么多的将士来这承德殿,让朕想起锦绣十六年的一桩旧事来。”

    楼若的心紧了紧。

    只听沈弃继续道:“那时,逆贼逼宫,王军与叛军打得不可开交。而一直驻守在城外,颇负威名的钟王,率着淮州军和巡防营,却迟迟不去救驾。”

    “等到他像今日一般,威风凛凛地入宫时,皇城中人已死得差不多,更不要提楼氏皇族了。”

    他面色终是不再平静,眼里多了几分狠厉之色,“你敢说!你不是故意为之?坐收渔翁之利,号称救世之人的钟王,其实从一开始,便与那些逆贼没什么两样!”

    楼若的思绪被这些话拉回了锦绣十六年的冬夜。

    那日是难得的晴天,皇兄要在东宫见一位贵客,是以她被安静地送回了紫云宫。

    等到她昏昏沉沉的一觉睡醒时,皇宫已然乱了套。

    东宫失火,前朝的承德殿已是满地鲜血。

    父皇将她送进甬道后,便毅然进了火海。她的挣扎、痛苦,在那一刻,与外面兵刃相接、划破血肉的声音相比,是无声的。

    直到一切渐渐变得模糊时,她才在一片尸山血海中,看见了因凛冽的寒风而猎猎作响的淮州军旗。

    世人所谓的救世之人钟王,姗姗来迟。

    他没有救下她的父兄。在她眼里,他从来不是什么乱世枭雄。

    可世人敬他,楼若,也从来没有以小人之心揣度过他。自始至终将所有的仇怨,归结在叛军逆贼的身上。

    今日沈弃一席话,彻底让她醒悟。

    怎么就那么巧呢?怎么就姗姗来迟了呢?

    钟王听着这些质问,冷笑出声,“若不是本王赶到,陛下,你也会死在那里。如今,竟然满嘴仁义道德地指责本王,哈哈哈哈……说这些话,可不能像本王当年拥立新天子一样,随随便便找个人,随随便便就下了定论啊?”

    他的一字一句,都在提醒在场之人,这个皇位,是他让给沈弃的。在他眼里,沈弃就是他的傀儡。

    可如今这傀儡偏生长出了自己的血肉和爪牙,要反咬他一口。

    钟王打心底里不屑。

    但他又明白,此刻自己身处下风。唯有将这气势提上去,将所有埋着祸根的种子踩死,他才好一口咬定一切与他无关,才好撕破脸皮为自己闯出一条生路来。

    当年的老皇帝斗不过他,如今这小子,更妄想能斗过他。

    楼若听着钟王的这些话,心中愤懑难平。可抬眼望向座上的沈弃,看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又强迫着自己定下心来。

    此时此刻,绝不是暴露身份的良机。

    等待,或许是当下唯一的选择。

    可楼若没想到,沈弃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