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夜宴 第(1/3)分页
字数: 加入书签
《锦绣十六年》
承德殿夜宴上。
落座不久的楼若,将目光落在了臣下之人中为首的那位。
她心中悸动难安。
齐元叙……
他一个长陵军将士,来上京做什么?
不觉间指尖已陷入掌心,她心中虽闪过无数种可能,但没有一种情况,能解释当下的境地。
她能察觉到,其他人也在因此而议论纷纷。
可齐元叙却仿若身处无人之境一般,悠然自得。
这太异常了。
是以直到身前被人影挡住,楼若才堪堪回过神来,轻咳了一声,掩饰自己的破绽。
“妹妹……”单谟唤了一句。
他不是没有注意到,自从妹妹落座后,她的目光一直紧盯着下位处的那位齐将军。但因他实在想不到二人的交集,所有的猜想都不必成立。
许是与往常一般,发呆罢。
楼若站起身,看着眼前人盈盈笑意,神色明亮,便隐隐放下了一些戒心。
“你是兄长……?”她试探性地问出口。
自然也等来了肯定的答案。
单谟知道自家妹妹因一场溺水而失了忆,但却不曾想到,二人再见,竟说不出什么话来。
家常,她都忘了;军中事,在宫殿上,也不能随意提及。
是以话到了嘴边,他道:“父亲都好,家里人也都很想你。若是以后有什么心事,写信托人送出来,我们也能为你分担些。”
他说得情深意浓,目光中尽是柔情。
可一想起轻苓之前所说,这位静妃在闺阁之中的日子并不好过,便让楼若一颗刚刚软下来的心,顿时又提起来。
“不必了兄长,府中大抵也是不在意这些的。”
妹妹轻描淡写的语气在单谟听来更像是赌气,可他也不知该如何劝慰。毕竟,她出嫁之前,自己很少留在府中,并不知晓她的苦楚。
哪怕他知道,父亲待他们兄妹之心从未变过。哪怕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局下,父亲是有苦衷的。
气氛陡然变得有些尴尬,楼若不知该怎么再开口。
最后还是单谟打破了这份沉寂,“那便写信给兄长,刚好兄长以后,不会再离开上京城了。”
他低着头望她的神情。
总觉得,妹妹和从前很不一样了。
楼若无意间对上单谟有些炽热的目光,鼻尖竟猛地酸了。
她想起她的皇兄。
锦绣十六年以前,她也曾见过这般宠溺的神色,她也曾同皇兄相对而立,成为他眼中无二的脸庞。
可这一切,终究是如镜花水月般,在一夕之间,成了她的回忆、她的妄想。
单谟并没有察觉到楼若神情的异样。
因为此刻,这场夜宴的主人已至。
随着内侍尖锐地声音响起,“陛下到!”承德殿上下,一瞬之间跪得齐整无比。
楼若在低头之时,一滴泪正巧落在了她的手背。
这一切,都好似在提醒她,锦绣十六年的仇她还没有报,景和元年的恨还扎在她的心头。
这一切,刺骨又寒心。
此时,殿内鸦雀无声。上座之人在扫视过后,才开口道:“众卿平身。”
“今日不必拘礼,随心便好。”
他的语气变得微弱无比,全然没了适才在兰园内的中气十足。
沈弃还在装病。
莫不是……那个人戒心过盛,并没有来。
楼若怀着疑心落座,这才发现,后宫的宫妃只来了那几位美人。抬眼上座,皇后清平竟未至。
可座下却好似无人察觉。
只有淮州来的那几位将军,目光时不时地向上瞥,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望及此,楼若心中大致有了定论。
看来,那位让沈弃不惜以身为饵做局,到了现在却迟迟不肯入局之人,应是钟王。
也是淮州军主帅、皇后的父亲。
可与此事毫不相干的齐元叙来这干什么?
她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边,却又在刹那间,不得不对上与他正觥畴交错的裴寂。
视线相交,他嘴角扯了一抹笑,向她致意。
楼若心虚地错开,却又很快意识到,这简直是欲盖弥彰。裴寂此人城府极深,叫他看穿她的心虚,总不是什么好事。
众人这场宴席均吃得心不在焉。
直到殿外一阵嘶鸣声打破了这份平静。
这是……钟王来了。
马的嘶鸣声这般近,钟王确实胆大,敢纵马入宫。下一刹那,随之而来的更有阵阵不绝的嘶鸣。
他带了不少人。
深秋的风已经带着些凉意。同这些凉意一道入殿的,还有一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