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风波初定仙山怀瑾(1) 第(1/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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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去寻你,我一直都想去的。”

    纪怀生略抬起头,嘴唇颤抖着,哽咽着解释道。

    手忙脚乱地安抚了好一阵子,身边人才渐渐平息了汹涌的心绪,只十根指头仍死死攥着宋时瑾的衣袖不肯松开。

    宋时瑾捏了块帕子也不知该往何处塞,只好自己亲自拿着在纪怀生的面上点了点。

    隔着帕子,宋时瑾指尖的温度从脸颊顺着泪痕一路攀上眼角。

    纪怀生攥着宋时瑾衣袖的手随着她的动作也跟着动了动,似乎不满足于衣料所能寄托的思绪。

    他的手几欲抬起,几欲触碰自己眼角的温热。

    “我……”

    “寻我做甚?”宋时瑾好奇道:“还发带么?”

    上头还有师姐雕的玉坠子呢。

    ……

    纪怀生松开了手,偏过脸去。

    宋时瑾也不明白面前这人怎么突然又闹变扭了,拭泪的帕子扑了个空,正打算开口问问,马车的帘子却突然被掀开。

    二人下意识望过去。

    就像一间不透风的密室忽然间破了口子,有风吹进来。

    陌生的空气顷刻间吹散了原本让人晕头转向的千百般思绪。

    也吹灭了某些难言的,暗地里疯长的气焰。

    “聊什么呢?”

    千淮一手拿着个漆得锃亮的木盒,一手挑起帘子,随口问道。

    见没人答话,千淮有些奇怪地望了眼车内。

    纪怀生没来得及坐回自己原本的位子,此刻正把身子倾斜成一种欲说还休的姿态,从千淮的方向瞧过去,几乎就像是倚在宋时瑾身上,眼眶通红。

    宋时瑾端坐着,手里捏了块帕子举着,衣袖皱皱巴巴。

    而这二人,此刻齐齐与千淮大眼瞪小眼地对视着。

    只不同的是,宋时瑾有些不知所措,而纪怀生的眼神像是要把自己生吞了一样而已。

    千淮眨了眨眼,生平第一次碰上如此让脑子转不过来的事儿。

    她犹豫着想放下车帘,又觉得此举只会让场面更加尴尬。

    “……我,不打扰吧?”

    一边硬着头皮弯腰登车,一边干笑道。

    “不打扰,不打扰。”

    宋时瑾若无其事地把帕子收回去,轻声喊纪怀生先坐回去,转头看着千淮手里的木盒道:“这是?”

    “给天歌带的。”

    千淮笑笑,没有细说。

    宋时瑾也不好就着盒子聊下去。

    纪怀生更不可能吭声,把头偏到一边去,叫宋时瑾看不见他红肿的眼眶。

    宋时瑾心里有些乱。

    看看衣袖处怎么也无法恢复平整的褶皱,又看看垂着眸子的纪怀生。

    人心一道,当真比最玄妙晦涩的阵法还要难参悟。

    马车就在这样诡异的沉默与死寂中回到了浮望仙山。

    “千淮!!!”

    马车还没停稳,禅院的大门被从里面打开,项天歌一身利落布衣,扛着宣花板斧蹦跳着出来,头发被一根树枝胡乱固定在脑后,鼻尖上还挂了未干的汗珠。

    千淮闻声挑开车帘子,目光停在项天歌脑后的树枝,顿了顿又移开,笑问道:“这么晚了,还练功么?”

    “禹川说出了人命的案子没有那么快,我同他打赌来着。”项天歌招呼着禹川帮忙卸车:“赌你们赶得上今日晚饭。”

    “输了多少呀。”千淮笑着打趣:“这可过了饭点多时了。”

    “没输呢。”项天歌朝千淮挤挤眼睛:“我拉着他比划,还没吃呢,算你们赶上的。”

    “晚饭嘛,晚上吃了都作数的。”

    “别麻烦了。”对项天歌的解释有些哭笑不得,千淮下了车,同禹川打了个招呼:“这不是我们昨日租用的车马,是广元那边的富户借着送我们一程,车夫这便要回去的。”

    禹川卸车的动作一顿。

    项天歌眨眨眼睛。

    “原先那驾车呢?”禹川问道。

    “出了一些意外。”千淮笑眯眯道:“没了。”

    片刻静默后,宋时瑾只觉得耳朵一震。

    “没了?!你知道能供公干的车马山下只有老李头家有吗?你知道老李头肯租给禅院儿是因为去岁冬末咱们借了药给人家,人家还人情,连抵押的钱都没要吗?!”

    禹川有些哀戚的声音在整个禅院儿上空环绕着。

    马车里,宋时瑾揉了揉耳朵,看向纪怀生。

    “下车罢。”宋时瑾笑道:“我们到了。”

    “是么。”纪怀生摆出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样子,凉凉道:“我怎么觉着是走远了?”

    “好歹告诉我怎么好端端的便恼了。”宋时瑾有些头疼,温声道:“怎么说也算帮过你,不兴翻脸不认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