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生人祭魂陷广元府(2) 第(2/3)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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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淮推拒一番,最终看似无奈地收下了。
见千淮收了钱,那人方放心地又躲回院子里去了。
“时瑾呢?”
院门关上,千淮方收了那副深情,轻笑着持了魂幡叮铃咣铛走过来,左右不见宋时瑾,方才有些感叹:“又被丢下了啊……”
“闭上你的嘴。”
纪怀生忍无可忍道。
对这人的坏脾气见怪不怪,不过看着面前一门心思就要冒冒失失又闯进广元府的纪怀生,千淮撇撇嘴,好心提醒。
“既然扔下你,人家肯定有自己的考量,你别是进去又添麻烦。”
“她骗了我。”
纪怀生充耳不闻,站在原地定定道:“她说她有办法,然后又打我出来,那里面……一定很危险。”
“危不危险跟你关系也不大啊。”千淮修长指节有规律地在魂幡杆上敲打着:“危不危险的,你不也帮不上忙吗?”
千淮这话没留什么情面,毫不客气的同时,倒也话糙理不糙。
纪怀生愣愣地站在原地,眼皮耷拉下来,死死盯着自己的手指,眸中掀起一阵暗涌,却是极致的厌恶。
他感受着自己体内断断续续像漏风一样渗透的灵力,缓慢流转间却在重要的关节经脉处节节断开。
无能为力,失败至极。
一如既往的没用啊。
怔愣着抬眼,瞧见纪怀生一丝光亮也没有,似乎要湮灭一切的漆黑瞳仁,千淮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到底算是个苦命的孩子。
“都这样了,你还要去吗?”千淮凝眉道:“那个里面有……”
纪怀生的身影停在原地片刻,又倏地动了,带着股不顾一切的疯狂决绝。
那道身影并不停下,跌跌撞撞间没有什么身法可言,看起来笨拙又狼狈。
总之一定很不好看。
“我帮不上忙。”纪怀生的身影消失在原地,声音却还留在千淮耳畔:“也不想给她添麻烦。”
“她很厉害,比我厉害很多。”
“我只是,不想她一个人。”说着,似乎被自己的说法逗笑了,摇头低笑间,纪怀生语气似有自嘲:“不,不是她。”
“是我,是我不想再一个人了。”
“我不要再被丢下了。”
说着,纪怀生头也不回,飞身扑进了广元府内,消失在暗红色的血雾中。
“神经。”
呆呆地看着面前这人送死,千淮一时间也有些无语。
自己的话还没说完呢,忙活了一天打探点东西却没人感兴趣——那广元府里有东西啊!
“都有病,一个两个都有病!”
拄着魂幡,千淮骂骂咧咧也跟着追进那迷雾中。
————
千机道中,修竹林外。
宋时瑾凭借着从前的记忆推测着自己的另一半神魂可能会在的位置,顺便根据一路走来树木的年岁推测自己这幻境的时间。
得出的结论是,大约是回到了自己十来岁的时候。
修竹林上有自己同师姐师兄玩闹时刻画的涂鸦,位置不高,图案也稚嫩。
是自己刚被接进千机道不久的时候。
青竹叶有些生涩的气味被微风裹挟着袭来。
仿佛能掐出水一样的青嫩气味。
就像那些好年光。
宋时瑾从小是被师姐时瑜拉扯大的,即便早慧,也没有任何关于生身父母的记忆,只偶尔听时瑜讲起过一些。
时瑜说,宋时瑾的父母是一户大户人家里不太受关注的孩子,两心相悦,缔结良缘后便离开了家族,选了千机道山角一处风景秀美的地方落脚,父亲做 锁匠,母亲是个木工,日子不宽裕,倒也自得其乐,很是一番归隐田园的神仙日子。
初见宋时瑾的父母时,时瑜还没拜入宗主门下,只是千机道外门考进内门的杂役,莫说传承,就连功法的边儿也摸不着。
彼时的千机道,自恃宗门正统,尊古礼修古道,认为阵修一途是参透灵脉命数,窥探天机的修行,向来只有男儿正阳之气才能得其法,承大统。女人家阴气重,不仅难以修得要领,更镇不住笔下阵法。
因此,即使是外门心法灵阵大成,后来作为同期翘楚被吸纳入内门,时瑜还是成为了一名——光荣的杂役。
当然不是明面上的杂役,不过没人愿意教东西给她,只打发她干些杂活。
上山劈柴挑水,下山做活跑腿。
换别人,只怕早就另谋出路了。
可时瑜是个犟人,偏撞开这堵南墙不可。
杂役差使的活计,她也做得认真,似乎真的当那是修行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