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草雀 第(3/5)分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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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他们进屋的声音,药郎在摇椅里施施然抬起脸。

    他这一抬头,便能看出这人的一脸病相。哪怕是在橘红色的火光中也不难看出他的面色稍显疲惫,大抵是苍白的,他扑簌的睫毛落下一片阴翳,将那光华的眸子遮挡了一半去,唇色颇为寡淡。

    这人在火光里温和地笑道:“回来了。”

    “嗯,”温卓皱着眉应了句,“怎么看书不点灯?眼睛有没有不舒服?”

    温卓虽然板着个脸,可话里却全然不是责备的意思。

    “看书太久便忘记了,”药郎笑着收起了书,随后把目光转到了克古鲁身上,“这位小先生是?”

    被药郎看着叫“小先生”的克古鲁原本煞白的脸一下子红了。

    苍天。

    要知道他从小到大还从来没见过这么漂亮的人,更别说这么漂亮的人此刻正在朝着他笑。

    克古鲁有点晕晕乎乎的看着药郎的脸,几乎要看呆了。

    “他下午伤了腿,”温卓看了一眼克古鲁,忽然皱了下眉,伸手扶住了克古鲁,“他要晕过去了。”

    药郎不疾不徐眯了眯眼瞧过来,“血流得太多了,不打紧。扶他去软榻上躺下,我看看他的伤。”

    克古鲁失血过多有点耳鸣,一时听不太清两人在说什么。

    随后药郎掀开鹿皮毯朝克古鲁走来。

    药郎身量很单薄,穿得也很单薄,只一件薄绒的广袖长衫,一掀开毯子便受了凉轻轻咳了两声。

    温卓一直皱着的眉头此刻皱得更紧了。

    一旁失血到快不省人事的克古鲁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药郎朝他走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温卓眼疾手快,很快地就把已经强撑了一路,现在晕倒不省人事的克古鲁安置到了一旁的软榻上。

    随后他又脚步很急地又去摇椅上把鹿皮毯子拿过来披到了药郎的身上,“别总摘毯子,现在是冬天。”

    药郎从善如流搂过毯子,笑着应下。

    克古鲁能闻到药郎身上的很淡却发苦的中药香,却闻着莫名其妙安心,他掉了魂一般讷讷道:“我是要死了么……怎么看到神仙了……”

    药郎好笑地看向说起胡话的克古鲁,笑道:“在这里没有人会死的。睡一会儿吧。”

    温卓此刻正一盏一盏挨个地把屋里的灯全都点亮。

    等到克古鲁迷迷糊糊重新恢复了意识的时候已经是大半个时辰之后了。

    苏醒的他看着头顶上的木制雕花房顶一时有点懵。

    他这是在哪?这看着可不像自家的屋顶。

    呆愣地转头,另一边的壁炉旁有一个长头发的男子正窝在摇椅里小憩,很安静,不难看出有些病气。

    这人几乎在克古鲁看向他的一瞬间便睁开了眼睛,但是温温和和笑起来,“你醒了。”

    哦对,他伤了腿,来找药郎看病了。这就是那位神秘的药郎。

    药郎……

    他呆呆地看向药郎。

    药郎可真好看啊。

    哪知药郎忽然歪了歪头,“嗯?”

    这时克古鲁才真正地回了神,忽然发现自己驴得居然把心里话给顺口秃噜出来了。

    他顿时闹了个大红脸,尴尬嗫嚅道:“不好意思……我,我实在是有点发晕才……”

    克古鲁哼哧半天说不下去了,闭了嘴。

    药郎也不催,天生一副好脾气善解人意的样子,温温和和在一旁笑着看他。

    克古鲁后知后觉发现他又看得有点呆住了连忙晃了晃头清醒过来,“那个……我,我叫克古鲁,住在札布萨南边……十分感谢您帮我治病,我,我一定会报答药郎先生你的。”

    药郎听耐心听他磕巴完,笑道:“你随着一一叫我名字就好,不用讲究这些。我叫玉阑音。”

    一一?

    哦,说的应该是温卓吧,大概是他的小名。

    “不了不了,”虽然玉阑音这么说,但克古鲁可不敢真直呼神仙名讳,连忙摇头,“我还是叫药郎先生更顺口。”

    玉阑音原本也只是随口一提,没再劝,“都好,随你。”

    克古鲁四下看看,发现厅堂里没有温卓的身影便问道:“温卓呢?怎么没见到他?”

    “他在厨房,”玉阑音道,“今晚你就在这里住下吧,腿伤未愈来去也不方便,明早再叫一一送你回去。”

    克古鲁虽然十分不好意思和神仙共处一室,但内心又隐隐有些别扭的期待,推脱两下便答应下了。

    可别提心里多美了。

    他摸了摸腿上的绷带,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他觉得疼痛好像减轻了很多,不刻意去想甚至要忘记自己受过伤了。

    真是神奇,药郎的医术还真是高啊。

    这时温卓端着煮好的饭进了屋。

    晚饭很丰盛,一小碗鹿肉